白梨香從來不知道,施瀚宇同屬元素係和變形係,是少見的跨係別超能力者。
這世上有種罕見的超能力者,他們的超能力遠大於自身的控製力,無論如何練習,他們終將還是自己超能力的“容器”,而並非“主人”。
而施瀚宇不受控的火元素量力也是同理。隻要一接觸到別人的皮膚,那人就會被施瀚宇身上的火元素能力灼傷。
活像一個行走的火焰。
雖然死物不在觸發他能力的範圍,但是他日常的生活環境和日用品也要經過特殊抗溫製造,以抵抗他天然的極高體溫。
從小到大,施瀚宇都是一個人生活。
沒有人能靠近他,碰觸他。
現在,除了她。
顧總管邊走邊解釋。此刻白梨香正攙扶著施瀚宇,顛沛踉蹡地走回他的房間。
來自他身上的排斥感一直想把她拒開,她一手抓住他的臂膀,一手拉他的身體往自己柔弱的身子上靠。
從室外穿過大廳進到房間,短短一段路像走了一輩子。
白梨香喘著大氣,細小的身板硬杠著發育超綽的施瀚宇走了這麼一路,還一直被他極力抗拒,吃力又不討好。
她把施瀚宇攤倒在床上,自己軟趴趴地跪坐在地板上垂首順著淩亂的呼吸。
她出門得急,身上隻穿一件單薄的睡袍和拖鞋,現在她的拖鞋被摧殘得幾乎體無完膚,跟沒穿鞋似的。
之前匆忙,顧總管沒注意到這些,現在才發現自己如此怠慢了人家,心生愧疚,連忙為她取來一件裙子和一雙鞋。
“謝謝……”白梨香虛弱地說。
看了看手上的衣鞋,是女裝沒錯。
“這衣服是跟誰借的?我之後把它們洗好再還……”
白梨香盯著陌生的衣物念念有辭地說著,擡頭就對上了門口紂紫妍的視線。
“我的,不用還了。”紂紫妍平淡地說。
“怎麼行……”白梨香慢慢站起來對著她。
紂紫妍左耳整排的耳釘銀光四閃,出挑得很,白梨香很難才從她精致的耳廓和飾物間移開目光。
“我不穿別人弄髒了的衣服。”紂紫妍聲調依然平緩,卻帶了幾分嫌憎的意味,麵對白梨香的關注有些煩燥。
此刻在紂紫妍穿戴整齊的光鮮外表相比下,衣衫襤褸的白梨香略顯得無地自容。
紂紫妍瞧了瞧床上的施瀚宇,目光暗暗飛速流轉,銳利的眸光瞬間變得柔和,欲走向前看看他,又急地停下腳步。
她轉頭和白梨香對視,眼神透露一種不明覺厲的敵意。
“算了,除了顧總管之外,他可最討厭別的人出現在他房間了。”
紂紫妍一字一句吐出來,像在白梨香的思緒上刺了一下。
她說完轉身大步離去,顧總管略略尷尬地望著白梨香,硬擠出一點笑容。
“紫妍小姐就是快人快語,沒有惡意的。”
白梨香意識才回籠,紂紫妍難不成是……
嫌她髒?
“沒事。”她輕飄飄拋出兩字。
低頭端看一下自己,笑出了聲。
還真的挺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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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逝在夜幕裏宛如慢了幾拍。
白梨香已經梳整好自己,靠坐在施瀚宇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熟睡的他。
又是這樣似曾相識的夜晚。
她暗暗想著他會不會又忽然醒過來,然後又得連哄帶騙的哄他睡去。
這一晃就到了早上,陽光再次悄然伸展進漆黑的房間裏,映在她白嫩的臉頰上,因為枕著手臂,臉上盈白的肉被擠兌在一旁,觸著她長長的睫毛。
施瀚宇一早醒了過來,靠坐在床頭上,端詳著床邊這個奇怪的生物。
然而當白梨香終於頂不住陽光的刺意睜開了眼,才一楞發現自己竟待過了時間。
她忙坐起來,看一下床上,卻一下落在施瀚宇的眼裏。
白梨香嘴裏一陣幹澀,臉上還留著睡覺的壓痕。
她心虛的擠出一個字,“早。”
明明什麼事都沒做,卻感覺好像被他抓到了自己幹了什麼虧心事。
施瀚宇沒有說話,隻是垂眸看著她。幽深的眼神像注了墨,不知是早上和曦的加持還是她的模樣實在有趣,他眼底的涼薄收了一半,靜謐得像一汪墨池。
白梨香還帶著清晨的呆滯,解讀不了他黯黑眼底此刻的意思。隻想起紂紫妍昨晚的提醒,恨自己怎麼睡過了頭,來不及在他醒來之前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