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血案(3 / 3)

都怪我,張小甲已經痛苦到流不出淚來。

就在這悔恨與痛苦間,張小甲枕著寒風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辰時,張小甲先是尋了一處水源,將身上的血跡清理了一下,又撿了一頂破鬥笠戴在頭上,隨著進城人流混進了城門。

不一會兒,張小甲就到了自己住的大院門外,忽然覺得一陣不對勁。

好安靜啊。

往常這個時候,院子裏很是嘈雜,孩子們的玩耍、家家戶戶的忙碌,可是今天都快到院門口了,依然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緊張的空氣中夾雜著幾絲血腥氣息。

張小甲推門而入,眼前的一切將他釘在了當場,動彈不得。

昔日擁擠不堪的大院,已經徹底成了修羅地獄,除了死人,還是死人,屍體七零八落的倒在院中,倒在房門口,倒在牆邊。

張小甲已經沒法思考了,一步一步硬生生挪到自己家門口,隻看了一眼,爹娘的屍體正倒在家門口。他已經哭不出來了,撲通一聲跪在爹娘的屍體前,早已哭不出聲來。

說到底,他也隻有十八歲,昨夜到今天發生的一切恍如一場夢,噩夢。

抱著爹娘的屍體哭了一會,張小甲忽然發覺事情不對勁,硬撐著站了起來,持刀而立。

院裏已經進來了一群人,為首的赫然是寧明遠,身邊持刀之人都沒見過,但是刀刃上還沒擦拭掉的血跡說明,他們就是在這修羅地獄的製造者。

寧明遠指著張小甲對著殺手們恭恭敬敬的說:“各位大人,就是他。”

殺手們沒有多言,將張小甲的左右退路封死之後,就朝他撲了過來。

多年以後,張小甲回憶起這一幕時,還心有餘悸的說道,當時武藝十分稀鬆,但是卻被接二連三的殺戮、親人的慘死激起了骨子裏所有的獸性,才得以逃出生天。

野獸,就是張小甲對自己的定義,也是他未來十幾年奉行的形式法則,讓他一次又一次務必嚴峻的局勢下活了下來。

回到現在,張小甲知道今天活下來的機會不多了,那就換命吧。沒有一絲猶豫,張小甲咬著牙向為首的殺手揮刀此去,殺手側身用刀格擋,哪知張小甲的目標根本不是他,而是借力刺向了身旁的寧明遠。

這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寧明遠年近半百,反應比起年輕人來差了太多,張小甲的匕首毫不費力的刺進了寧明遠的肚子,匕首橫著一拉,就在寧明遠的肚子上豁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一擊得手,張小甲毫不遲疑,將寧明遠的身體往殺手方向一推,躍身跳進了身旁的一間屋子。殺手們隨即追了進去,寧明遠的死活他們毫不關心,但是張小甲,今天必須死。

張小甲在前麵逃,殺手在後麵追。

張小甲對院子裏的每間房都很熟悉,誰家房子有洞,誰家窗戶漏風,誰家有直通屋頂的木梯,在這種狹窄空間裏,殺手空有武藝卻無法發揮出來。

不一會兒,張小甲就從院子裏的狗洞鑽到了外麵,毫無征兆的,一把鋼刀直接插進了他的後腰,看來殺手也早有防備,在此地留了斷後之人。

劇痛之下,張小甲顧不得許多,抬起一腳將殺手踹開,手往後一用力,生生的將鋼刀從後麵拔了出來,刀刃磨過骨頭的聲音將殺手也嚇了一跳,這是個什麼怪物?

張小甲差點疼暈過去,顧不得許多,拔腿就往前跑。

殺手們追了上來。

張小甲的血在地板上連成了一條線,每跑一步,都要感受那鑽心的疼痛。

跑到了順興渠旁,殺手們越來越近了,張小甲沒有別的辦法,咬牙往渠裏縱深一躍,身體砸破了水麵上的薄冰,沒有了身影。

殺手們呆了,這個天氣往順興渠裏跳?

有心讓人下水渠查探一番,卻遠遠看見有巡街的衙役們往這邊走來,隻得無奈下令道:“撤。”

順興渠是皇帝登基後修建的第一個工程,引岫河水入京都造福京都及沿線百姓,利在當代,功在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