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點點頭,輯事司郎中馬無憂接著上前稟道:“城門處的刺殺現已查明,賊人皆是天元道殺手,自打兩年前的剿殺之後,天元道已經很少在京都露麵了。他們劫持了刑部侍郎林正家眷的馬車,屬下已經找到了這夥刺客在京都的藏身之所,順著這條線索,安排刺客藏身的天元道賊人吳皋,接應他們進城的城防司協領牛旺皆已生擒,現正在閣獄拷問,不過。。。”
慕青微微抬頭,目視馬無憂。
馬無憂仿佛被慕青的目光刺痛,忙道:“這次對閣主的刺殺分工極為明確,負責各個環節的賊人都是單線聯絡,彼此之間並無交集、互不統屬,依屬下愚見,應有一人居中統籌謀劃,屬下正在追蹤此人。”
從城門口到伯爵府,不過半個時辰,能查到這麼多線索,馬無憂的能力毋庸置疑。
慕青臉上波瀾不驚,對於淵閣來說,這些都是必須的能力,否則,淵閣憑什麼成為這天下最大的情報組織,威懾四夷。
慕青思索片刻,下令道:“命甘城主事清查大漠至西霞關一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命葉城主事嚴密監視西極州各戍邊軍團及官員動向,命屠維抵達紅石城後,啟動天雄國丙三號暗樁,調查天雄國是否參與其中。命技擊司著人暗中保護常雲安全,不得懈怠。輯事司嚴查近日出入京都之人,同時清查京都周邊駐軍是否有大隊騎兵及將領失蹤。”
慕青指令清晰,語速極快,闕行和馬無憂心中自有決斷,哪些指令由誰去執行,哪些指令需轉交它司。
說完慕青站起身來,看著堂下躬身站立的兩人。
這兩人俱是淵閣老人,從祖輩起家人就是淵閣成員,慕青初入淵閣,兩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聖上已經明令,下一任淵閣閣主不必由慕家人擔任,因此兩人與青鷹司郎中屠維都是下任閣主的熱門人選。隻是屠維生性閑雲野鶴慣了,不喜做官,因此朝堂內外都在傳,下任閣主必將是闕行和馬無憂其中一人。
慕青本欲再說點什麼,終究是沒有再說話,擺擺手,讓兩人離去。
闕行和馬無憂施禮退下,慕青坐回太師椅,端起茶杯,輕聲說道:“內奸應該隻有一人,我淵閣不可能被滲透得如此徹底。”
後堂內看去空無一人,偏偏卻有一個聲音答道:“我還未查清到底是他們中的誰。”
屋內突兀的出現一人,赫然是白天的白衣劍客。
白衣劍客接著說道:“無論是誰,都隱藏的極深,沒有露出馬腳來。”
慕青笑笑:“不用著急,我會給他機會現身的,隻是,”慕青臉上俱是失望之色:”可惜了。”白衣劍客不解道:”他們二人身在淵閣要害位置,您為何不?”
“限製他們的行動嗎?沒有必要。我們防得越嚴,內奸越不會讓我們查到,隻有給他充分的空間,才能讓他自己跳出來。”說到這裏,慕青一臉輕鬆。
白衣劍客對於慕青的話一直都很相信。
十年前,師傅把師兄和他交到慕青手裏,隻說了一句話“要相信這個人”,說完就重傷不治撒手人寰。
十年來,他們一直沒有減少對他的信任。
慕青空洞的眼睛不知在看什麼,白衣劍客也沒有再說話。
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京都。
黑暗中,又有多少陰謀在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