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小時候的確是準備走職業鋼琴家這條路的。不過很顯然,藝術是一項長遠投資,且能不能回本還是個未知數。而如今的她隻需要快錢。
念財經挺好。陸秋蕊好像也是念財經出身的,萬一她走商路成功了,成為另一個陸秋蕊呢?
……雖然這種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夏星眠坐在公車上,一會兒幻想她變得特別有錢用鈔票砸陸秋蕊的樣子,一會兒又幻想她扛著滿是錢的麻袋給那些債主發名片一樣發錢。想著想著,自己都忍不住笑,覺得她這白日夢內容真浮誇。
可聽過陶野說的那些話後,她至少敢做這種夢了。
後來,白日夢越做越遠。
甚至幻想到一些擺不上台麵的小心事。
因為她的手傷,這一個月她和陶野是純純的蓋棉被光聊天。其實她挺願意陶野來碰她,可陶野每天隻是做飯、做家務、上班、幫她抄筆記、給她念書聽。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一個月過得清湯寡水,無比高潔。
寡淡成這樣,也難免她走神的時候會胡思亂想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公交車報了下一站的提醒。
就快到家了。夏星眠從包裏取出紗布,又纏上自己的右手。
——或許陶野不碰她,是不想影響她的手恢複?
夏星眠腦海裏忽然蹦出這個念頭,裹紗布的動作頓了頓。
但她很快繼續向手上裹。
如果陶野知道她手好了,可能的確是會願意和她做那種事,她所有癡心妄想都可以得償所願。
……但她就再也沒有留在那個屋子的理由了。
今天陶野休息,不用去酒吧,也沒有其他人要陪,在廚房給夏星眠做大菜。
說是要燉好幾個小時的大骨頭,要是擱在平時是絕對沒有閑時間做的。
陶野正看鍋,身後廚房門忽然開了,她回頭看到夏星眠握著門把手。
“怎麼了,小滿?”她問。
夏星眠囁嚅:“我……我就看看你。”
陶野不禁笑:“我有什麼好看的?”
以往陶野都很忙,所以做飯都穿著可以隨時出門的齊套衣服,帶著精致的妝。今天不同。她穿了件寬鬆居家的長t恤,圍著白色碎花圍裙,頭發紮成馬尾,鬆鬆的,耳鬢邊有碎發翹著。
她也沒化妝,五官幹淨又清秀,夕陽的光暖暖地照進來,都能看見臉側細細的絨毛。
夏星眠一回家,看了一眼陶野就挪不開目光了。陶野坐沙發上她盯著看,陶野來廚房了她還要跟過來看。
陶野趕她:“你去沙發上等,別在這裏。”
夏星眠猶豫了一下,問:“能不能開著廚房門?”
她覺得這樣的陶野真好看,她想在沙發上也能看到這個樣子的陶野。
陶野無奈道:“你到底想幹什麼呀?廚房門開著油煙不就全出去了?”
夏星眠:“姐姐……”
“好了,先出去先出去。”陶野推她出廚房,關上了門。
又忙了一會兒,身後的廚房門忽然再次打開。
陶野一回頭,看見夏星眠舉著手機對著她。
“喀嚓”一聲,她拍了一張照。
夏星眠開心地拿著手機朝陶野晃了晃,“這下可以在沙發上慢慢看了~”
陶野看夏星眠高高興興地跑到沙發邊的樣子,越發覺得她後麵要長出狗尾巴了。
大骨頭熬好後,陶野用骨頭湯給夏星眠泡了一碗飯,並著撕碎的小肉與蘸碟。
夏星眠用左手拿勺子吃,右手還是蜷在膝蓋上。紗布白得像雪,一點兒藥味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