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意的話,落在彭禹京耳中,說了,約等於沒說。
就算有很多參加遊泳班的學生,也不能保證除了他們就沒有別的人去了,s市又不是隻有一所高中。所以這個極大可能,唯一的作用,也隻是讓他的調查有個起點罷了,說不定還反而起了誤導的反作用也說不定。
顧流意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可言總確實隻給了她那麼點信息,她也沒辦法嘛。
“早知道是這種事,就不來了,我還以為”彭禹京嘟囔著,把最後一口湯也給喝了,擦擦嘴,“那我先回去上班了,回見。”
“哎,等等!”
“又怎麼?”
“你剛剛想說什麼?你以為?以為什麼?”
“沒什麼。”
彭禹京說著就想走,被顧流意一把拉住,“你說清楚了再走,既然你會誤會言總會因為這件事找你,說明這一定和言總有關,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可就聯係言總了!”
言景西出手闊綽,這會兒安排的任務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要是能拿彭禹京的這個秘密去邀功,說不定能多拿一筆呢。
顧流意打著如意算盤。
“你——”
“你什麼你,你要是再不坐下來好好說,我可要叫非禮啦。”顧流意壓低了聲威脅。
彭禹京怒不可遏地瞪著顧流意,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氣呼呼地坐了下來,活像是一隻被氣到抽氣的大號金毛。
“到底什麼事,快說。”
“我以為言總是想知道,是誰在操縱薄老師的熱搜。”
“你知道?”
彭禹京笑笑,沒再說了。
顧流意抿起嘴唇,直直盯著彭禹京,但對方卻毫不閃避,她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不打算再多說半個字。
“有本事你就一輩子別說!”
“我當然會說,但我會當著言總的麵說。”彭禹京氣定神閑地說道。他也是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顧流意分明就是想空手套白狼,用他的消息賺言總的錢,都是給言總辦事的,能賺錢的事兒,幹嘛白白讓給這姓顧的?
顧流意見他不上套,也沒了興致,擺擺手,“滾吧滾吧,讓你查的事兒上點心。”
彭禹京也沒多留,立刻就走了。
見彭禹京走了,顧流意馬上掏出手機,撥通了言景西的電話。
“言總,是我,小顧。”顧流意笑嘻嘻地說道,“我這兒有個好消息!您猜猜?——姓彭的還不想說呢,給我套出來了,額,也沒完全套出來——是和薄老師有關的,說是知道了幕後針對薄老師的人”
掛斷言景西的電話,顧流意得意地挑了挑眉,“跟我鬥?哼~”
而結束通話,還沒來得及收起手機的言景西,幾乎是立刻,就接到了另一通電話,來自彭記者。
法院的判決下來,總算是還了薄夏一個清白,但網絡上有些輿論,還是不能入耳,好在公司裏有安明悅力挺,薄夏也不算難過。
正式複職的當天,胡春楊正在收拾東西。
抄襲鑒定本就困難,胡春楊雖然是偷了設計,但又自首,屬於減輕情節,最後隻是不痛不癢地判了罰款,但他在mingyue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不隻是mingyue,這個案底讓他在整個行業都難以為繼。對於一個尚有事業心的男人來說,恐怕這才是最大的懲罰吧。
“薄老師倒是好命,就連小言總也不遺餘力的幫你。”搬著東西從薄夏麵前經過的時候,胡春楊忍不住刺了一句。
薄夏隻是皺了皺眉,沒有理會。
“你說,言總知不知道你和語芝的事?”
這句話成功地讓薄夏停住了腳步。
“你什麼意思?”
“好奇嘛,”胡春楊扯了扯嘴角,“語芝和我分手了。”
“是嗎。”薄夏淡淡地說道,對此毫無興趣。
“你還真冷淡,”胡春楊好笑地看著她,往薄夏那邊走了兩步,壓低聲音,“她不是你前女友嗎,你怎麼好像在聽別人的事一樣?”
薄夏瞳孔皺縮,緊張地看著胡春楊,心髒不受控製地大力跳動起來。他知道?他為什麼會知道?是她告訴他的嗎?
同性戀在這個社會並沒有得到廣泛認可,當初和董語芝交往的時候,薄夏也不敢向身邊人公開,好在董語芝這個直女目的達成,也不想公開這件事自找麻煩,兩人達成默契,就這樣發展了八年的地下戀。
如今,驟然被人將這一層窗戶紙撕開,薄夏的第一反應是驚恐。垂在身側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攥住了衣角,食指不停地纏繞,攪動,卻怎麼都無法平複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