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過那種心髒驟然縮緊的感覺嗎?像關著一隻想要迫不及待想高歌的小鳥,又像幾百朵玫瑰爭先搶後想要從心口綻放。
每次見到他,即使隻是他的一個眼神,池淺都感覺那隻小鳥快蹦出來了。捂緊胸口,那隻小鳥卻又往他腦門衝,讓他的腦袋一片混亂,但他的心卻確實因與他的目光交錯而感到幸福。
真不爭氣,沒有出息,池淺對自己說。
池淺喜歡一個人,隻有池淺知道。
高二一班的秦深,憑借一張臉霸榜校草榜兩年。
秦深其人,一雙含情目,眉目似鉤,瞳孔黑白分明,盯著人時無端令人心裏發怵。
可偏偏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目舒展,唇下淺淺的梨渦又讓他看起來溫柔無害,好看得炫目。
至於為什麼喜歡上他,池淺回想起第一次見他的場景。
那是某一個清晨,池淺被過路的人的單車帶倒,而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停在了崴腳的他身旁,春風拂過他的眉眼,陽光洋溢在少年精致的眉眼中,少年就這樣闖入他的視野。
他對著池淺伸出了手,“同學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他就這樣蠻橫的霸占了池淺的雙眼,池淺垂下了眼睫,鏡片下鴉黑的睫毛撲閃。他將手放入了男孩的手中,隨著男孩的力道起身,“謝謝”。
他看向男孩的手,他的手真好看,十指修長,有輕微凸起的青筋,卻越發顯得手骨節分明。
“同學。”男孩在他麵前揮了揮手,“我扶你去教室吧,你現在受傷了不方便。”
池淺回過神,他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麵前發呆,向來不愛麻煩人他條件反射地說,“不用了,謝謝,我同學馬上就來了。”
可池淺看了一眼眼前好看的少年,卻突然很想和他再呆一會兒,他好想知道他的名字。
17年的人生裏,他第一次對一個人有了好奇。
池淺抿了抿唇,他剛想再說點什麼,宋故就來了。
宋故手裏拿著冰袋,“我把冰袋給你買來了,先去教室再給你敷吧。”
“好。”池淺輕輕點頭,他跟著宋故走了。
“再見,謝謝你。”他與少年擦肩而過,身後傳來一句平靜的“沒事。”
可如果池淺回頭就會發現,少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直到離開。
少年看著池淺搭在宋故身上的手,眸子深了深。
“你怎麼和他待在一起啊?”宋故問。
“他?你認識他?”池淺驚訝地問到。
“學校裏誰不認識啊,這可是秦深。”宋故誇張地挑了挑眉。
原來他叫秦深,名字也這麼好聽。
眼鏡上起了霧,池淺把眼鏡取下來擦了擦。
旁邊的宋故有些看呆了,“咱倆認識這麼久,我看了你這麼久,還是覺得你真好看”。
“我不好看。”池淺搖了搖頭,秦深……才好看。
“不是你這個老凡爾賽了啊……”宋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池淺,可是那是一種與秦深完全不同的好看。
池淺的美是一種很難形容的美,還沒長開的半大少年有一雙柔軟的杏眸,鼻子形狀優美,薄唇不點而紅,左眼旁那一枚紅色的淚痣更是模糊了性別,賦予他一種雌雄莫辨,超越性別的美麗。
尤其他還出奇的白,像在春風中抽出的嫩芽。一笑,眉眼彎彎,唇畔微揚,讓你感覺世間的美好都從他的唇邊顯露。
前麵公告板上是分班的名單,擠滿了人,池淺腿受傷了就站在了外麵,宋故擠了進去。
“我們被分到了哪個班呀?”池淺問。
“高二一班。”宋故大聲回答。
在池淺進入教室的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有些東西或許真的是有宿命的。
講台上站著一個少年,他正用抹布擦拭著窗戶,聽到聲響,他轉過了頭,看到池淺,他似乎愣了一瞬。
滿室暖陽中,他琥珀色的瞳孔泛著光,剛脫離變聲期不久的嗓子還帶著微啞,一字一句說:“你好,我是秦深。”
池淺看著他淺色的瞳孔,他感覺那些故事裏的南疆巫女一定有這樣一雙眼睛,以目傳情,以目惑人。
池淺感受著迅速升溫的臉頰,他一定被秦深下蠱了,不然為什麼平常平靜沒有波瀾的心髒越跳越快,快不能呼吸了。
“你好,我叫池淺。”池淺麵上看起來似乎非常淡定。
“很高興認識你。”秦深話裏的這句高興說得真心實意。
“很高興認識你。”池淺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這滿室的光芒。
初遇太過美好,慢慢的,池淺不自覺的去了解了更多關於秦深的事。
比如秦深在學校很受歡迎,年級裏他的迷妹一抓一大把,但是貼吧很多人對他的形容都是冰塊,不懂憐香惜玉,甚至有一個貼主憤憤不平的說他死直男。但是池淺不理解為什麼,明明每次秦深看到他都笑得很溫柔,和他們口中說的那個人像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