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海酒吧內人聲鼎沸,人們擠在舞池裏群魔亂舞,突然悠揚的音符一轉,激昂的金屬歌曲響起。
人群就像突然被拋離高台的蹦極人一樣尖叫起來,人們紛紛看向舞台。
“靠!是江哥的新歌嗎?這個高音要嚇死我了!”
“有個形容詞叫什麼?連靈魂都顫抖?”
“不,我覺得連身體都要顫抖,江哥江哥再愛我一遍!”
“哈哈哈死相!江哥不會看上你的。”
“閉嘴!”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上。
主唱一身黑衣,在彩光的照射下露出銳利的五官,他邊唱邊跳,正盡情的揮灑著汗水和荷爾蒙,飆高音的時候胸腔強烈的起伏,汗珠從胸肌上滑下,看上去性感而危險,就像獵豹一樣頗有攻擊性。
在吧台前坐著一個戴著墨鏡和帽子的青年,青年目光複雜的審視著主唱,手上拿著酒杯隱隱有些用力。
站在他旁邊的人說:“一個無名小卒的歌,兩百萬值得嗎?”
“你不明白,我的3d演唱會隻差那一首歌就完美了。”柳陌城喝了一口手中的紅色液體,盯著江焱的眼神依舊過於用力。
“那我去給你問問?”經紀人說道,但他說完後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柳陌城的回複,他側頭看過去。
柳陌城把酒杯放下,依舊沒有出聲,似乎還在考慮明明已經決定了的事情。
經紀人瞥了一眼酒杯,柳陌城身為歌手平時很注重喉嚨的保養,今天竟然喝了一口酒……看來有些壓力。
花五百萬賣一首歌其實隻是柳陌城的自尊心作祟,他認為自己作不出來的曲至少要值這個價,不然就是變相貶低自己。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理。
經紀人皺著眉又望向台上的江焱,對方的音域非常廣,而且變化自如,一點都不像一個在酒吧裏混吃等死的地下歌手。
經紀人沉思片刻,低頭看了看手表:“很晚了,明天還有通告。”
柳陌城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站了起來:“走。”他壓低帽簷率先走了出去。
經紀人跟在後麵,心想柳陌城還是更想用自己的歌吧,如果不是走投無路的話。
他又回頭看了看江焱,兩三步走出酒吧,外麵燈火璀璨,似乎和昏暗的、糜爛的酒吧是兩個世界。
他坐上車說:“我覺得你的開場歌已經很好了。”
“差一點感覺……”柳陌城有些煩躁的脫下帽子扔到座位上,抬手捋了捋額前的頭發。
他緊緊的皺著眉頭,他那一首歌終究不及對方的《曙光》。
為什麼是那種人唱出來的……
一個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底層的小人物。
經紀人沉默不語,他啟動車子看著前麵來來回回的車流。
或許道理很簡單。
飛蛾都愛撲火。
在最陰暗的地方長出最豔麗的花朵。
——
帶動氣氛後江焱唱了兩小時就退場,換第二隊上去表演,這個酒吧很出名,越到深夜越多人。
江焱回到休息間,把金屬耳釘、項鏈、手鏈、戒指等的裝飾全部摘了下來,他隨手把首飾扔到盤子上,叮叮當當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裏響起。
突然有人衝了進來,一開口就罵道:“媽的!沒有找到陳樂那個龜孫子!”
另外一個人也跑進來說道:“或許他已經離開了這個城市。”
江焱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神情有些冷漠:“他既然早有預謀就不會那麼輕易被我們找到。”
李憶南神色憤憤:“別給我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