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樣?”雲錦坐在時恙對麵,隨意的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幾上。
“會做夢。”
時恙坐在心理谘詢室的長沙發上。
雲錦笑道:“能具體說說是什麼夢嗎?”
時恙看了看天花板,皺眉說道:“是古代的城樓,一個女人坐在雪地裏,渾身都是血,然後有一個男人從城樓上跑下去,跪在女人身邊。”
雲錦開玩笑道:“下著雪?還是在城樓?”
“時恙,你是把你演的戲帶入了是嗎?”
雲錦翻了翻時恙的病曆,“創傷性應激精神障礙,要先找到病因。”
“我沒去過城樓,戲裏也沒有這個橋段。”
“從你之前的情況來看,你曾做過催眠,也許這些事情是在你催眠之前發生過的。”
雲錦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在藥單上寫了幾個的藥名。
“暫時給你開這些藥,還是那句話,好好休息,這些藥有很強的依賴性,我是不希望你經常來找我開藥。”
“我知道了,謝謝雲醫生。”時恙道謝打算轉身離開,雲錦又叫住她。
“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再做個催眠,我認為可能是在你催眠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才導致這個病的。”
時恙愣了愣,笑道:“我會考慮的。”
轉而眼底一片陰翳,眼裏黯淡無光。
出了醫院,時恙看了看手機,撥出一串數字,撥了又刪,刪了又撥。
最後,電話還是撥通。
“喂?”電話那方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嘶啞,可以想象的出女人蒼老的麵容。
“我是時恙。”時恙坐在醫院外的長椅上,聲音哽咽。
女人一驚,顫顫巍巍地說道:“啊?啊!時恙啊!”
“我來你們家之前發生了什麼?”
女人猶豫著,小心翼翼地說道:“車禍,送去醫院搶救後燒了三天三夜,後來就有點失憶。你也知道,失憶這種毛病不能斷了治療,你爸媽就是普通的工薪階層,沒什麼錢給你治病,就把你扔在路邊了。”
和以前的解釋一模一樣,像小孩子背課文,滾瓜爛熟。
“然後你大發慈悲把我帶走,又……”
時恙的話被女人打斷,“都過去了,你現在好好的不就好了?”
時恙冷笑道:“我現在應該不怎麼好。”
說完掛了電話,坐在長椅上看著醫院人來人往。
“媽媽,我不要去那裏。”
“乖!裏麵有玩具,還有好吃的,我們要好好看病,然後就回家,這樣寶寶就可以健健康康的了。”
時恙心裏想著:正常人會往醫院跑嗎?
醫院外的救護車送來了一個又一個病人,急診室一個又一個孩子在哭著喊著,住院部出來了一個又一個康複了的病人。
時恙依舊坐在長椅上,目光呆滯。
“這種藥吃多了會導致你記憶力下降,反應遲鈍,不能依賴藥物。”
時恙又想起雲錦的話,自嘲地笑著。
明明我也不想這樣,可是他們不想我這麼光鮮亮麗地活著。
“你有病?”時恙麵前停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時恙往駕駛座看去,是盛顏。
時恙沒動,依舊坐在長椅上。
“你是想明天頭條出現時恙獨自前往醫院,疑似打胎,目光呆滯,疑似被甩。”
時恙看了看盛顏,眼神不似以往明璨,像雪地裏的孤狼,防備又寂寞。
“上車吧!大冷天的坐醫院門口吹冷風,小心真的給你吹進去了。”
時恙緩緩起身,拉開車門坐在後座。
盛顏轉過身道:“你丫的把我當出租車司機呢?”
時恙往門邊靠了靠,淡淡地說了一句“嗯,我有病。”
盛顏氣憤的拍了一下方向盤,“我也有病,就應該把你扔在這兒吹冷風。”
時恙靠在後座上,盯著後視鏡裏的盛顏。
盛顏賤賤的笑道:“怎麼?看上我了?”
“怎麼會?想找人撞死你還來不及。”
時恙又像以前那般隨意散漫的表情看著盛顏。
盛顏減速,抬頭看了看時恙。
嗯,比剛才多了點生氣,這才是時恙。
“別,人生路漫漫,你還年輕,別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兒,到時候我要真被你撞死了,躺棺材裏我還要愧疚自己毀了人姑娘一輩子。”
“那自己解釋。”
盛顏把車停在路邊,轉過身看著時恙,一副負荊請罪的架勢。
“哎,我這就隻是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
“那盛老師的玩笑真是個國際性的大玩笑,玩兒命的玩笑啊!”
盛顏坐回去,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我道歉,本來呢隻是想搞搞駱南遇,也沒想到你會受傷。”
“你丫的搞駱南遇你找人撞我幹什麼?冤有頭,債有主,你覺得車禍就是用雞毛撣子撓了個癢就沒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