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齡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前,擰了門把手打開房門。
audrey仰頭一看比自己還高上一小截的祖齡從務勤的房間裏出來,一個不好的念頭就竄上腦門。
她…不會…對務勤下手了吧?
祖齡低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抬起頭與正前方平視,從audrey身旁走出房門。
直到祖齡走出房門後,audrey才清清楚楚地看到——
她擔心的那個主人公,此刻正好端端地站在房內,臉上還帶著不明所以的紅。
“你怎麼了?”
audrey走上前去,試探性地撫上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好像沒發燒啊。”
“本來就…沒發燒啊。”
務勤支支吾吾地說完,就拉著audrey跟上了祖齡。
今天是去熱帶雨林,她們在出發前就知道了。
活這麼大,務勤確實也沒去過熱帶雨林。
但是一想到是去熱帶雨林做任務,心裏又難免會有些失落。
什麼任務祖齡沒有給她們說,她們也再沒那個勇氣去問了。
——因為她們明顯感覺,這幾天她們的法官大人臉色平常的臉色更是冷淡了些。
有人偷偷問過務勤,確認了她們沒有幹什麼惹祖齡生氣的事。
所以大家一致認為,也許這就是祖齡的脾氣吧,陰晴不定的。
馬車依然是叮當了一路。
這次路就有些顛簸,時不時要晃蕩個幾下,但是都不會有太大的動靜。
務勤昨晚被攪了好夢,後半夜也是好久才睡著,所以在車上,她沒和其他人一樣,稀奇地往外看風景,隻悶不作聲地微靠在窗邊打盹。
audrey很默契地保持著車裏的安靜。
自從anna從她們視野裏消失後,都隻有audrey跟在務勤身邊了。
下了馬車,眼簾就被大片大片的青蔥染綠。
她們現在在一座山上,卻不明名為何山。
隻知山路陡峭,蒼鬱與其相連。
天氣不好,陰沉沉的雲聚攏,又沒有淌下雨滴來。隻那樣不湊巧地遮住了陽光,恰恰地透不過來。
祖齡皺眉仰頭看了眼天色,才邁腿向高處走去。
越往高處走越是陡峭。
細碎的石子老是蹦躂著往鞋裏鑽,務勤的腳被磨得生疼,隻好停了靠著一棵樹,脫了鞋把鞋裏的小石子倒了出來。
她整個人都靠在了樹幹上,卻不料樹枝突然揪過她的腳腕連著一帶,她整個人就要往地上摔去。
山上的路可不平,況且她這姿勢是迎麵往地上衝去,這麼一摔…
估計得毀容。
務勤心裏涼涼。
但是臉上的疼痛感遲遲沒有降臨。
她睜了眼,才看到祖齡冷著臉,目光雖然在她背後的樹上,手卻攬在了她的腰上,穩穩地扶住了她。
務勤隻覺得腰上被祖齡觸碰到的每一寸肌膚都發燙了起來。
她趕緊把手中的鞋扔在地上,兩隻腳踩好在了鞋子上,輕聲道了聲“謝謝。”
祖齡沒有理她,沉著聲音說道:“木乙古,來了就別躲躲藏藏了,我很忙,沒空陪你耗費時間。”
話音剛落,一個小男孩現身在她們照片。
年紀看起來並不大,就跟祖齡差不多吧,笑容很燦爛。
務勤皺起眉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孩。
就是這個小家夥剛剛使絆子想捉弄她?
男孩從樹上下來——剛剛他還在枝丫間晃悠來著,然後就跳下了樹,穩當當地落在了眾人麵前。
又在眾人的注視下,笑眯眯地喊了祖齡一聲姐姐。
聲音和長相不符,是很低的男聲。
祖齡眉頭動了動,聲音柔和了許多,“你再搗亂別怪我不客氣。”
“不搗亂不搗亂。”木乙古擺擺手,“剛剛跟你的犯人開了個玩笑。”
務勤嘴角抽了抽。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祖齡那麼不滿獄長這個稱呼了。
換做是誰被別人一口一個犯人的,心裏也會不爽的。
務勤在audrey的小心扶持下穿好了鞋子,才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祖齡壓低了聲音問木乙古,“天帝給你們說的懲罰啊什麼的是怎樣的?”
“啊…那個啊…”木乙古用小拇指撓了撓耳朵,“他說這些看負責接待的仙子心情嘍,想整些什麼就整些什麼唄。”
“那你注意點,別太過分。”
木乙古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那肯定啊,你都這麼說了,我肯定給你放水。”
“放水都知道,對人類的語言學習得不錯啊。”祖齡聽了他的話,放了點心,難得地誇起了木乙古。
烏雲簇擁著,懶懶地攤在了她們的頭頂。
風吹動枝丫,樹葉泛起綠浪。
務勤抬首看向高處站著的兩人,看得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