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就行了,現在是下午三點了,我還又別人的事情要做,我想有件事情求你幫忙,怎麼樣?”信知的臉上沒有表情。
這讓小魚猜不到他在想什麼,她和信知並不認識,他會有什麼事情拜托她呢,她猜測著。但是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是,也許他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被籃球打昏是他所為。隻要一想到是這個原因,她就覺得很氣憤。
“我不會說出去的。”石小魚生氣地說,她相信自己是愛憎分明,即使是信知得罪了自己,她也沒有必要掩飾。
“嗯?你在說什麼?”信知愣了一下,她突然感覺坐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是不是信知,他竟然在裝傻。
“我是想告訴你,當初擋在你前麵影響你打球的的確是我,很對不起,但是你也用不著裝糊塗,我知道,像你這樣的校園名人是不希望出現一些對你有不良影響的狀況的,我又不是不明事理,我說過不會說出去就是不會說出去。你盡管放心好了。”石小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努力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我是不願意相信,即使是你不情願也應該關心一下別人吧?”
“你別誤會,我沒有讓你隱瞞什麼,”信知急忙說道,“我本來是想走的,可是你不醒過來,我要是走了,心裏又覺得不舒服就一直在這裏等著,我是想和你說對不起的。你不需要隱瞞,想告訴別人,我也不介意。”
“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又不會傳播別人的消息。”石小魚也急忙說道。
“我要拜托你的事情也和這個沒關係。”信知說,“是這樣的,今晚我們大三學生有一個派對,每個人都需要帶上一個舞伴,現在這個時候我實在找不到什麼人做我的舞伴,所以能請你幫這個忙麼?”
信知紅著臉的樣子十分可愛,小魚這才意識到原來是誤會他了,他還會紅著臉向自己解釋,真的覺得很好玩,於是也就笑了,“是我誤會你了,就當是賠罪了。”
其實究竟是不是賠罪,隻有石小魚自己最清楚不過了,這樣的好事,並不是時時都有的。但是小魚相信她已經和信知認識了,不是嘛?
“你沒事吧?我們現在就走吧?”信知說道。
“現在?不是今天晚上嘛?”石小魚驚奇地問。
“是晚上,是沙灘派對,要駕車四五個小時呢!”信知又說。
是哦,怎麼會這麼天真的以為,派對會在校園裏開呢。在聖西亞大學裏,校園隻不過是大家互相認識的場所,完全沒有其他的價值。這些有錢人不在校園裏開派對是十分正常的事情,這個和她的初中高中完全不一樣呢。
坐在開往沙灘的信知的跑車裏,石小魚隻能默默地坐著,看著外麵飛快過去的風景,想著自己的事情。這一切看起來更像是夢境,不是現實。她曾經設想過很多個關於和信知認識的背景,但是唯獨沒有想過是今天這種方式,感覺還是很好玩的。
但是沒過多久,她又想起自己和聖西亞其他學生的不同來,讓自己難受很長了一段時間。實際上,石小魚的確是不同的,這種不同是自卑的。在聖西亞大學裏,每個人都是他的優勢,而大部分的優勢是他們顯貴的身世。這些她沒有,所以在這樣的大學裏,她沒有什麼朋友,一方麵自己拒絕和他們認識,另一方麵他們也有恥於和她這樣的窮鬼認識。石小魚一直擔心信知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但是奇怪的是信知一直沒有問起小魚的父母都是做什麼的,也沒有問她喜歡什麼樣的藝術或者是哪一派的畫家。
但是小魚的擔心依然存在著。
過了很久,信知突然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他的聲音有點沉沉的,很好聽。
“石小魚。”小魚不敢看他,隻是聽著他的聲音,想象著他的表情。
“很可愛的名字呢,你是哪個年級的,學什麼的?”她想他可能是偏過頭來笑了。
“我是大一的,學酒店管理的。”小魚輕輕地說,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女孩子學這個很好的嘛,要是學了機械製造什麼的不僅辛苦還不會感興趣呢。”這一次我是真諜到了信知的笑聲,她原本以為他會是個很嚴肅的人呢。
“好像女生都不怎麼喜歡那樣的東西呢。”小魚也傻笑了起來。
“不要這樣笑,”信知突然說,“很傻呢。”
石小魚猛然抬頭看著信知,他的樣子好像看到了什麼好戲一樣,嘴角的一抹笑意一點都沒有退去。石小魚非常不好意思地的下頭來,他還真是一點也沒有客氣,隻是一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子,他就會笑罵人家笑起來傻。
“石小魚,其實你沒必要那麼拘謹,我不是那種很容易相處的人麼?”信知問。
“啊?”她愣住了。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的嘛,一會到了那裏,我還要把你介紹給我的朋友呢。”
“哦。”我說,但是心裏一點也沒有輕鬆下來。
突然,信知把他的右手伸了過來,輕輕拍拍小魚的頭,他並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著她,看來他完全專注於開車,但是小魚能感覺出他的這一舉動是在寬慰自己的,他的很溫暖,真的很溫暖。
小魚深深吸了口氣,感覺自己一下子精神了很多,緊張的感覺也在一點點的消失。
“我們還要走多久啊?”要是在剛才石小魚無論鼓起多大的勇氣也不一定會說出這句話,但是現在竟然就這樣隨意的說了出來。
“快了,看到前麵的燈火了麼?就是那裏了。”信知說道,顯然他對石小魚的轉變很滿意。“人會很多的,你可不要太吃驚啊。”
“我知道,不是你們大三的全體學嘛?”她笑。
信知也笑,他沒有說話,因為現在已經從公路走進了小道,四周是矮樹叢,沒有路燈,在很遠的前麵就是沙灘派對的會場,石小魚想象著那裏的熱鬧樣子,但同時又興奮於和信知在這樣黑暗的道路上彼此依靠。
不知這是怎樣的想法,也不知將要帶給她的是怎樣的一個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