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早晨九點半。
秦晚手裏捧著一大杯黑咖啡續命,眼神卻依然神思不屬。
旁邊的厲行忍不住停下話頭,打量她,吹了聲口哨。“晚晚你昨晚做賊了嗎?怎麼這麼魂不守舍的。”
厲行是無心之語,秦晚卻一瞬間炸毛。
-“你才做賊!”
“怎麼了這是?”厲行啪嗒一聲合上正在跟她講述的淩雲影視股份書,直接逼問到她臉上。“不就是昨天剛跟淩雲清簽完離婚協議書麼,晚晚你至於麼?”
不用照鏡子,秦晚也曉得眼下自己模樣難看。
一夜沒睡,能有多好看?黑眼圈就掛在那裏挺嚇人的了。再加上她素來不愛濃妝,皮膚上疙疙瘩瘩都是醉酒後的疹子。
秦晚有點理虧,又有點慌亂。昨晚她幾乎是逃一樣地跑了,那個莫名其妙跟她鑽進同一個被窩的男生小鬆分明這個月剛成年,八歲的年齡差……她這是,一不小心睡了個小奶狗?還是個全然陌生的小奶狗。
秦晚頭疼地又啜了一大口黑咖啡,□□般地求饒。“厲行你就放過我吧!這個股份拆分的事兒,咱明兒再說行不?”
她向來對淩雲影視的股份歸屬心心念念,今天卻不想談?
厲行愈發狐疑,起身走到她麵前認真打量她蒼白的臉色。“晚晚你昨晚到底幹啥去了?我在你家等了你一宿都沒見你回家。”
“我……”秦晚低頭,輕咬下唇,隔了好一會兒才詞不達意地道:“我心情不好,昨晚去別的地方了。”
厲行便把右手插褲兜,吊兒郎當地又吹了聲口哨。“沒去找淩雲清就行。”
秦晚低頭,繼續心虛地啜咖啡。
完了,真完了。
她十六歲就遇見淩雲清,從此後死心塌地、三從四德,就差在身上紋上【淩雲清】三個大字。但是昨晚她怎麼就能那樣放縱呢?畫著小醜妝,還在醉酒後和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啊不,男生,相處了一夜?
秦晚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鬆不曉得算不算個君子,還是純粹年紀太小,反正昨夜倆人沒發生啥。在秦晚印象中就連一個親吻都沒。
但她還是覺得膈應。
膈應。
還帶著點兒不可思議。
在昨夜之前,她從沒想過有天在當真離開淩雲清後,她會墮落到這個地步。
僅僅因為對方在某個角度與淩雲清有兩三分相似,她就在那個陌生男生麵前又哭又笑,完全莫名其妙。
“晚晚?”
秦晚回過神,見厲行一張放大了的俊美臉龐放大在她眼前。
“我說晚晚你到底在想啥呢?我都喊你三四聲了。”厲行皺著眉,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你到底在想啥,該不是還在想淩雲清?”
秦晚一瞬間臊得臉皮通紅。“沒。”
厲行喉結滾了滾,望著她那張因為嬌羞紅了的臉,忍不住探身向前握住她的手說道:“晚晚,明晚有場跨年音樂會,你陪我一起去吧?”
從厲行手掌心傳來溫熱觸感。
秦晚下意識一驚,來不迭地往外抽手。
“我說都快跨年了,這一跨年……”厲行盯著她那雙漂亮的清水眼,笑得感傷。“晚晚,咱倆認得就有二十七年了。”
“厲行你什麼意思,你這是嫌棄我老了麼?”秦晚賭氣頂回去。
但她也曉得自己理虧。
厲行這句話沒別的意思,不過是催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