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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
經曆一次死裏逃生後,繪裏緊盯著那扇稍有變形的鐵門,靠坐在講台上,稍微鬆了一口氣,可是腦海中又重新浮現起剛才的那一幕。
那個眼前短暫的幻境意味著什麼??什麼“全是我一個人所造成的”“以此為生”這類奇怪的話語,繪裏一開始完全沒有聽懂,但是細細想來,昨天花陽說的那個什麼アンブレラ株式會社,這個公司的標誌,紅白相間的八邊形傘狀標誌,她在那個朽壞的“希”身上看到了,就在“希”的脖子上,像是被特意標注出來的實驗品一般。
“你.....”
教室的角落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粗糙的聲音。
繪裏迅速扭頭看去,果然在一堆淩亂堆積的廢棄桌椅後麵,正坐著一名深綠軍裝,留著寸頭的士兵,他的右手舉著手槍,一直瞄準繪裏。
那一絲疲憊粗糙的沙啞聲嗓,在外圍嘈雜的環境下依然有著很高的辨識度,初步猜測,那是個中年男人才會有的聲音。
“是誰?”
“呃...?”繪裏看見那黑洞洞的槍口,本能地後退,從他異常警惕的目光來看,那名士兵似乎不想讓她靠近過來,“我不是喪屍,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幸存者....這裏曾經的學生而已...”
“幸存者...”麵前的中年男人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麵露苦笑,“你們也是來尋求救援的嗎??”
“是啊...你們是自衛隊嗎?現在的音乃木阪是什麼情況?你們知道嗎?”
繪裏一連串地發問,但是中年男人卻並沒有說話,反而神情愈發地失落,一直用略帶排斥性的目光注視她,注視了大概幾十秒後才慢慢開口。
“救援我知道,就在樓頂,自衛隊第一師團*的部隊,不過他們...”
“不過他們現在正在天台,準備撤離,就在今天之內,大概會在下午五點撤完。”
“撤離?你們不是打算在音乃木阪建立據點的嗎?”
“你是說那些樓頂上的那些大兵嗎?哦,出發之前指揮部就已經說了,如果行動受阻就直接撤離,他們也隻安排了兩支連隊而已,大部分的救援任務還是靠我們NSSM救援隊來執行的,隻不過,這些人就想著讓我們去冒險,就連我們的死活都不管不顧...我們從東京灣安全區出發,幾天幾夜,一路上就已經損失了不少的隊員,還有輜重,真不知道這一切的意義到底何在..”
中年男人抱怨了兩句,絕望的語氣中透露著事態無法收拾的糟糕狀況..
“你們是NSSM救援隊的...?”
繪裏重新打量了那個中年男人一番,才注意到他身上的淡色軍裝沾滿了火焰煙塵的灰黑痕跡,以及斑斑點點的黑色血跡,右手邊粗糙的臉頰仍殘留著一抹血紅,看樣子,他剛剛經曆了一場極其血腥的戰鬥。
“嗯,是的,不過現在我和外麵苟活的人一樣,成了喪家之犬...我們現在已經毫無出路..”
“....我不信,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可是...”
繪裏有些結巴,眼前中年男人所說的一切,徹底粉碎了她的一絲希冀...她想起那邊還困在四樓的雪穗,還有繆斯的其他人,她的心髒猛地抽搐了一下。
“別可是了,如果想要得救就想辦法到天台去,等一下我就要出發了,你呢?留在這裏嗎?”
中年男人無意地咳嗽了兩下,抬頭看她。
“...”
繪裏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
“但是,穗乃果她們怎麼辦,她們還被困在那裏,還有雪穗,我需要想辦法救她們...”
她猛然想起這回事,急忙從拿出手機嚐試打電話,可是手機屏幕卻始終無法亮起。
“糟了,手機沒電了。”
繪裏此刻心急如焚,她不清楚穗乃果接下來會怎麼做,她明白穗乃果的性子,她並不確定穗乃果會不會和上次那樣,再一次衝動地做出不該做的舉動,冒不該冒的險。
就比如幾天前她給藤本掩護,卻差點連自己的小命都要丟掉的情況。
“你說的是你朋友?別想了,如果她們是和你那樣普通的女孩子,或許已經沒有得救的希望了。”中年男人搖搖頭說。
“不可能的!隻要軍隊還在,就還會獲救的希望..”
一貫強勢的繪裏說到後麵,語氣也開始不自信起來了。
“你看,就連你自己恐怕也並不這麼認為吧。”
點明了這麼一句話後,繪裏也啞口無言了,頭頂上零零散散的槍聲和喪屍嚎叫聲,也逐漸歸於平靜,仿佛一切都像繪裏剛剛踏入校園那般。
“不,我根本就不相信,就算是天台上什麼都沒有,我也要親自去看一下,大家將所有的信任都托付於我,選擇讓我帶領大家離開這裏,那麼無論都必須有一個交代,我決不能讓她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