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見過郕王殿下,郕王妃!”孫尚書下馬行禮道。
“孫尚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祁珩開口問道,這麼多天來,總算是看見一個自己這邊的人了。兵部尚書示意身後的禁軍稍待,走到祁珩的馬車前。
“微臣也不清楚,”孫尚書低聲道,“皇上連日不上朝,封了所有的消息,前些日子六皇子突然宣布代行監國之職。”
“那,今日大人前來……”宋玉然蹙眉,就是不知孫尚書前來是誰下的命令了。
“是皇上的旨意。”孫尚書立時答道,從袖中拿出了一道手諭,雙手遞給了祁珩。
祁珩展開仔細看了看,上麵著實是宏正帝的筆跡,要他將兵將置於五十裏大營處,隻身進宮。
祁珩皺了皺眉,悄悄將一個兵符塞到懷中人的手心裏,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一會兒帶著左右護軍去那片林子,一旦我放出煙火,你就帶兵衝進宮裏。”
宋玉然瞪大了眼睛,悄悄將手藏進袖子裏,緩緩點了點頭,輕捏了捏祁珩的手心:“萬事小心。”
既是宏正帝的旨意,他們便違抗不得,不過對於祁珩來說,他也隻是想要好好地將一切都好好算算。
祁珩將如風留給自家王妃,鑽進馬車,隻身朝皇城而去。
整個皇宮一片寂靜,侍衛臉上很是嚴肅,下了馬車,就看到宏正帝身邊的太監總管安賢靜靜的立在馬車外。
而祁筱此刻也候在殿外,一看到祁珩,慌忙跑到他身邊,“皇兄!”
祁珩垂眸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站到自己身後。
“兩位殿下請隨奴婢來。”安賢臉上難得沒了笑意,也不多說,直接領著往宏正帝的寢宮走去。
行至玉階下,安賢沒有領著兩人上去,帶著兩人從正殿後的偏門走了進去,門內有八個身材高大的侍衛守著,讓兩人盡數卸去身上的兵刃。
祁筱蹙眉,正要發脾氣,被兄長按住了手臂,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隨即將懷中的小瓷瓶交給安賢:“勞煩公公帶我們麵見父皇。”
兩人卸了所有的兵器,甚至連身上的玉帶也不許留,就穿著鬆鬆垮垮的衣服往裏走。
“哐當!”身後的門猛地闔上,祁筱看清眼前的情形,全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眼前是一個長長的甬道,兩邊點著燭火並不昏暗,但沒了兵器,在這窄路上,一旦這裏麵有什麼機關,他們兩個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祁珩也提起一顆心,與弟弟靠得近了些:“莫慌張,我們快些出去。”
祁筱點了點頭。
“我走前麵,你一定貼著我走!”說著喀嚓一聲掰掉了一個嵌在牆上的燭台,空心的黃銅燭台約有一尺長,不是什麼好兵器,聊勝於無。
祁筱點了點頭,果真與哥哥貼近了,快步朝甬道盡頭衝去。
其實甬道並不長,但如此情形下就覺得無比的漫長,剛剛走到盡頭,木製的門就自己打開了,祁珩瞬間將燭台擋在身前,門外的光亮照進來,激得兩人眯了眯眼,待看清屋內的情形,立時將燭台扔到了腳邊。
甬道盡頭,竟然就是宏正帝寢殿的內室,兩人走進來,正對著宏正帝的床榻。
“還不過來。”宏正帝靠在床頭,瞪了祁珩一眼。
祁筱趕緊走過去,在床前跪下行禮。
安賢已經安安穩穩地站在了床頭,另外還有一個太醫,正在替皇帝診脈。
“祁珩,你昨日殺了茂國公?”宏正帝並不去看那太醫的動作,靠在床頭的大迎枕上閉目養神。
“是,”祁珩低著頭,“茂國公帶兵阻攔兒臣進京,意圖刺殺兒臣,兒臣不得已將其斬殺。”這般說著,沒有絲毫認錯的意思。
宏正帝竟也沒有再多說,隻問了一句:“祁寅呢?”
“兒臣怎麼會知道呢。”祁珩的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意,漫不經心地說道。
“難道不是已經被你殺了嗎?”坐在塌上的宏正帝歎了一口氣,直直地盯著祁珩說道。
“父皇!”一旁一直未出聲的祁筱聽到這句話,忍不住心驚,眼神也止不住地看向一旁的祁珩。
“嗬,你倒是神思尚且清明。”祁珩對著塌上的人嗤笑道。
聽了這句話,在場的眾人便都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