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是一個顯得有幾分破舊的火車站大廳,牆麵泛黃,天花板的角落裏有黑灰色的蛛網,地板上積累了一層厚厚的汙垢。
靠近大門的那一排座位上有一位正在小聲抽泣的黑大衣瘦弱婦女,周圍圍了一圈熱心群眾。
“嗚嗚嗚,這到底是哪裏?我明明還在家裏拖地的啊,怎麼一眨眼就到這裏來了……還變成了外國人……你們離我遠一點!別靠近……嗚嗚……”
“大妹子快別哭了,當心把警衛招來!先前那個抱著捐款箱的小夥子就是被拖進保安室了,現在都沒出來。”穿棉襖的白發老奶奶盡力安撫情緒失控,越哭越大聲的女人。
然後轉頭警惕地看了一眼大廳另一側有著不透明黑色大玻璃窗的保安室,見沒有警衛從裏麵出來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蘇景環顧四周,發現除了圍在哭泣女人身邊的五個人和她以外,別的人完全沒有沒有在意那個角落裏發生的事。就算是坐在附近位置上的旅客,包括兩個小孩子也一樣,全都自顧自地活動。
對哭聲和那個瘦弱女人所說的明顯不對勁的話沒有一點反應,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沒有選擇加入那群人,她先是花兩元買了一份報紙,然後拿著報紙偽裝成一個普通旅客坐在了那群人的附近。隔了一排座位,這樣既不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又能聽到他們說的話。
前麵一共六個人。
團隊配置一言難盡,最後推出來的領頭羊竟然是年紀最大的是白發蒼蒼的花奶奶!真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特別是這位老人還算得上慈祥睿智。
哭哭啼啼的瘦弱黑衣中年婦女姓辛,從蘇景看到她開始到現在眼淚就一直沒停過,話都不能好好說兩句。
矮胖禿頭的杜哥正一臉煩躁地看著辛大姐,嘴裏的髒話快要忍不住破口而出了,忍得很是辛苦,腮幫子都咬緊了。
還有基本上不發聲的頭戴鴨舌帽的高瘦小李,和一對一個一臉驚惶惴惴不安、另一個賣力安慰的大學生情侶。
整合了大家提供的信息之後花奶奶發言:“既然大家都是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進來掙命的,那好好完成任務多拉些捐款才是最最要緊的。什麼也別多想,三天後我們就能回去了。”
“花姨,我怕,嗚嗚……”
“你他媽能不能別嗚嗚了!哭哭哭,哭喪啊!”杜哥一臉不善衝著辛大姐低聲吼道。
“小辛啊,別哭了,要振作起來。在這裏大家都是自身難保,不能全指望別人啊。”花奶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然後對著眾人繼續說道:“不過同為華夏人,要是同伴遇到困難了能幫的就搭把手吧。越是處於困境,越是需要團結一致。
我推測捐款箱子應該是不能被警衛看到,否則他們就會把人帶走,你們都注意點兒啊,別像之前那個小夥子一樣被抓走了。
好了,都各自去忙吧。總共隻有三天時間,不能再浪費了。”
確實時間很緊經不起浪費,開完小會之後六人就分別向幾個不同的方向散開。
鴨舌帽直接往大廳大門走去,出了火車站之後很快就不見蹤影。小情侶則去了出站口守著,那裏人流量很大,剛剛到站了一輛火車旅客正在出站。
辛大姐則是亦步亦趨跟在花奶奶身後,哭倒是沒在繼續哭了,就是眼睛鼻頭紅紅的看起來可憐巴巴。一老一弱的組合倒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同情,成功獲得了幾張捐款。麵額是多少因為離得太遠蘇景看不太清,不過她猜不會很大。
這裏的貨幣全是藍綠色的,從一百到一塊都是,連紙張大小都差不多,隻有上麵的花紋不一樣,花草樹木各不相同。
矮胖的杜哥也開始在大廳另一側逐一搭訕旅客,不俊朗的外表加上滿臉的橫肉讓他的募捐工作開展得格外艱難。連接近人家都很難。
“你好……”杜哥試圖搭訕一位胖大嬸兒
“不,我不好,走開!”小山一樣的身軀毫不停留直接往前衝,嚇得杜哥趕忙往旁邊閃。
天!好慘!
蘇景看了一會兒之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報紙上,得到了兩條比較有用的信息。
一是關於天氣方麵的,明天或後天會降溫,早晚溫差最大有15度,夜間最低溫可達零下十度。氣象部門在報紙上提醒居民注意夜間防寒。
二是關於夜間宵禁,因為一周後領主要過來巡視,警衛部門從今日起開始整頓治安。夜間九點以後到第二天早上五點之前所有居民無特殊情況不得在外遊蕩。違者將有可能麵臨三日義務勞動並罰款100元。
“也就是說晚上必須要找個住處,不然不僅會挨凍還會被抓去做義務勞動。而我現在手上就隻有98元,夠付住宿的錢和飯錢嗎?難道要自己去打工賺生活費?”
報紙上的廣告酒店標準間一晚最低都要128,她身上的錢還不夠付一晚房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