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念心不寬,裝不了太多的事,昨晚跟沒怎麼睡,第二天天沒亮就起了。
打開窗戶,泥土腥氣順著微啟的窗縫鑽進來,帶些淩冽的涼意,從頭鑽到腳,遲念生理反應似的打個顫。
坐在自己小位子上,頗有儀式感的給自己倒杯水,雙眼盡量瞪得溜圓,專心致誌的看著單詞書。
她勵誌,要在新的一學期好好做人,好好改造,爭取衝到年級前三十!
早晨臨走前,遲念從餐桌上拿了兩個肉包子,又往自己保溫杯裏灌了半瓶豆奶,她剛放進書包裏,覺得哪裏不妥,又翻翻出來往裝包子的袋子裏裝了兩個,豆奶也罐的慢慢一大瓶。
遲譽坐在她旁邊沒精打采的啃著包子,見到她來來回回裝這麼多,也不是她平時的飯量,就跟八百年沒遲到飯一樣。
“你裝這麼多幹啥啊?也不怕撐著。”
“我樂意。”
遲譽看著她滿麵紅光,笑意藏不住,明顯是有別的事,便欠欠的湊過去,不要臉的道:“是不是給我某位未來的姐夫帶的?”
下一秒,遲念的臉跟煮熟的螃蟹似的,一把拎起書包掄向遲譽,重重的砸在他腦袋上,發出砰的一聲。
“靠!”遲譽整張臉被超級粉嫩的書包糊了滿臉,疼的他高呼出來。
楊姝從衛生間化好妝出來,就見一乃同胞的倆人在大早上就鬥的你死我活,她有些後悔,非常後悔。
她極度嫌棄的喊道:“你倆都沒事了是吧,鬧什麼鬧?遲念你今天還上不上學,你爸都出發了你咋還不走。還有遲譽你,你今天又不上學在你姐麵前湊什麼熱鬧?”
倆人顯然各自都不服,但無奈結束戰鬥。
遲念切了一聲,轉為語言攻擊,低聲在他麵前說:“上初中的小弟弟。”說完抱起書包就跑。
“嘿!你個高中‘牲’嘚瑟還挺歡。”
遲念跑出單元門後才送鬆了口氣,她記掛著季醒詞走沒走,便小跑到他家北陽台外踮腳往裏看去。
窗戶緊閉,屋內並沒看見他的身影。
她心一瞬間就涼了,轉而又跑到他家門口,敲了幾下門。
“季醒詞,你醒沒醒呢?”
“”
並沒人回答。
遲念有些喪氣,又敲了兩下還是沒人回應。她臉上的笑容急速可見的消失,小手揪著書包帶可憐兮兮的站在原地,隨後她耷拉著小腦袋往外走,走到小涼亭的前,一雙幹淨毫無灰塵的白球映入眼簾,她抬頭,就見穿著一套黑色運動服的季醒詞迎著朝霞站在自己麵前。
今日一改古樸的‘長衫馬褂’少了份陰鬱的老成,多了些蓬勃的少年氣,他又高又瘦,黑色運動服襯得他身形更加修長,脊背挺直,完完全為遲念擋住了朝陽,拉鏈拉到最底,運動服兩邊敞開,露出裏麵純白色毫無一點花樣修飾的棉麻襯衫,可能是離得近,衣服裏的肌膚散發出來的熱度打的遲念小臉浮上一層紅暈。
“你去哪了?”遲念不敢抬頭看他,而是悄悄地把視線瞥到一邊。
“鍛煉。”
遲念攥著小手,點點頭,“怪不得。”
季醒詞垂著頭,清楚地看著麵前女孩的情緒和小表情急速變化,在看著她校服穿的整齊,身後的書包鼓鼓,就知道她剛剛應該去家裏找自己,但是沒找到,覺得自己是沒等她就走了,有些失落。
他挑眉,淡淡道:“上學?”
“嗯,八點到校要晨讀。”
他掃了眼表上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
“在這等我一會兒。”
下一秒,遲念那細長的脖子像按了彈簧似的,瞬間抬起,還往後點了兩下,嘴角弧度不斷變大,最後露出她那顆獨苗苗的小虎牙。
“那你快去!”
五分鍾後,遲念和季醒詞一前一後一起走去學校。
快走到學校,人和車也就變得多起來,站在學校前的一個路口嗎,遠遠望去,前方是一個大堵車的狀態。
二人一前一後在人行橫道上走,遲念打頭在前麵走,像隻小烏龜一樣,慢吞吞的在路上走,她垂著頭,沒精打采,時不時打個深深地哈欠。
早上起的太早,現在快到學校了就像條件反射似的有些困。
滴滴——
季醒詞耳朵稍動,聽見後麵傳出一聲急促的按鈴聲,接著,速度極快的小摩托由遠及近駛來,他一驚,上前一步抓住遲念的手臂往裏邊一拉,二人前胸貼後背的撞到一起。
摩托車駛過,耳邊擦過去一陣風。
暖風輕輕撩動遲念的劉海,略微淩亂的遮蓋住她的的眼睫,她像隻受驚的小鹿,雙眼濕漉漉慢慢瞪大,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某人堪堪帶進懷裏。
手腕上傳來他手掌熾熱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深入皮膚。
也隻是一瞬,遲念從他懷裏跳出來,一改剛剛迷糊的狀態,腦子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