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主要還是賞櫻,吉爾伽美什作為外國人對此更是沒什麼興趣。看到他的表情,林曉月就知道他不在意這種事了,幹脆自己在神社裏逛了起來。吉爾伽美什會特意來這裏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她就不摻和了,至於其他情侶的看法……嘛,反正別人的眼光無視就好。

吉爾伽美什會來這裏,的確有他自己的打算,不過和林曉月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來這裏隻是看中這個神社所在地的靈氣濃鬱,不僅僅是對英靈,對一般的靈魂來說也有別的作用。

想到今天早上他詢問言峰遊戲的結果時,言峰給出的答案,吉爾伽美什斂下眉眼,掩去了不快。他隻是粗略計算,結果和他想得相反也不是不可能,隻是那個結果未免太微妙了。

單論輸贏的話,確實是林曉月贏了,但是考慮到總體時間的長度,無法令人不在意。

隻有一個小時,雙方消失的次數那麼多,甚至到後期他們都屬於閑得無聊的時候就會打給言峰,宣布自己“消失”,再慢悠悠地等著對方來找,時間間隔甚至不到二十四小時。

在這樣的情況下,隻拉開了一個小時的差距,說不是林曉月計算好的,吉爾伽美什也不相信。

言峰對他的失敗沒有給出任何回答,不過這種沉默反而證明了另一件事——對於這個遊戲的監督者,他一定發現了兩人在時間積累上的異常,所以才不好明說。

是怎樣的異常?還能是怎樣的異常!吉爾伽美什眯起了眼睛,每一次的消失,不管是他的還是她自己的,這個女人都精心計算好了,將整個遊戲牢牢地把握,不讓勝利從指縫間溜走!

這跟他的遊戲方式完全不同,他是按照遊戲規則去進行,想到林曉月了就去找,真實地反映自己的想法——他對林曉月的感情或許仍舊沒有到愛的程度,但是說喜歡絕對稱得上。

隻不過那種喜歡,和真正的愛情毫無幹係,隻是為了得到而喜歡。

可是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隻是在盤算著輸贏吧?吉爾伽美什扯了扯嘴角,如果她對他真的存在感情,那麼將此拿來利用,他也能夠接受。隻是,沒有的話……

紅瞳中驟然閃過冷厲,這個沒有心的女人,比起時臣那種魔術師,還要無聊透頂。

林曉月忽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自己身後。周圍都是歡笑著的情侶,天氣也不算寒冷,可是她剛才感覺到了一陣寒意,似乎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將要發生。

應該是她的錯覺吧?對她來說,目前最危險的當然是吉爾伽美什,可是她最近都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日常的生活也很平靜,怎麼想都沒有半點問題。

她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多,扭回頭繼續朝前走著。

周圍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神社的深處沒什麼好看的,新年這種時候大家又比較想要聚在一起,買護符的地方也不在這條路上,反倒是空出了清閑的地方,讓林曉月得以遠離那些喧鬧。

“真是越來越有種看破紅塵的感覺。”林曉月自言自語地說,想要自己一個人待著,不想和其他人接觸,什麼事也不想做——這樣的想法換了以前的她來,大概會覺得可怕。

不過,都說了是以前的她了啊……林曉月抬起頭,看著路旁的常青樹。現在的她,並不覺得這種想法有什麼錯,因為她和普通地生活在這個世界裏的人不一樣,她根本不屬於這個世界,就算取得了再大的成就,又有什麼用?隻不過是一場賭局而已,這裏並不是現實。

而且……她所謂的“現實”,真的是“現實”嗎?

這個想法讓林曉月有片刻的恍惚,但是緊跟著,身體裏再次傳來了昨晚那種被抽離的感覺,這讓她從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中回過神來,隻是隨即便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她睜大了眼睛,驚訝又欣喜地想要叫出麵前的人的名字,隻是不等她發聲,就又注意到了對方的身影——那並非實體,而是虛無縹緲的幻影,就好像存在於她麵前的,隻有靈魂一般。

林曉月動了動嘴唇,說出來的話非常理智:“艾梵?你怎麼會在這裏?以你目前的靈魂狀態,根本無法再次穿越吧?”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思考原因,卻被艾梵抬起手,輕輕拍在了頭上。

明明是很高興的,那一瞬間的驚喜他都看在眼裏,卻又很快變了。

艾梵想著,沒有回答林曉月的話,隻是對著她微笑。她還能回到那個自由自在的模樣嗎?想笑的時候就笑,想哭的時候就哭,隨心所欲、肆意張揚地去做自己,不要想得這麼多,好嗎?

被所謂的理智、冷靜、鎮定覆蓋住了內心……那樣的林曉月,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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