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新來的教習是院長特招的,才少靈階。”
“欸,少靈階指導我們也是綽綽有餘了,隻希望不要長得太好看。”
“據說就是個美人呢,隻盼著能溫柔一點就好了。”
……
演武堂內,一眾學子沒有如以往那般刻苦修煉,反倒聚在一起紛紛議論著即將上任的教習。
角落裏,一襲藍衫的少女對此充耳不聞,仍勤勤懇懇地練著劍。
從起手到收式,一絲不苟。
不過她身旁的黃衫少女顯然沒有如她那般認真,手上拿著刀在慢慢比劃著,耳朵卻豎了起來,心早飛到了那群議論的人中間。
看見藍衫少女收式,她馬上收了自己的刀,湊上去小聲八卦:“阿雅,你知道我們新任教習是什麼樣的嗎?”
“不知道。”
秦雅收了劍,拿過毛巾擦了擦汗珠,坐了下來。
她今天一直心神不定,總感覺要發生什麼大事。
往常隻要拿起劍,她就能平心靜氣,投入其中。今天卻連早就熟練的一套劍法,也屢屢出錯,心越來越亂。
黃衫少女對秦雅的冷聲冷語早就習慣了,她也不在意,兀自坐到秦雅身邊繼續道:“聽說是個大美人呢,不知道是不是比藍教習還漂亮。”
藍教習是她們之前的教導者,長相秀雅,隻是為人嚴肅認真。
據說是因為藍教習意外受傷,所以學院才換了人來指導他們。
花迎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才不關心教習的實力,隻希望她有一張好看的臉。
倒是與其他學子的期望相反。
秦雅與她相識多年,對她的關注點一點也不意外。
“篤——篤——”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來了。”秦雅看向門外,感覺自己的心神也隨之繃緊。
“什麼來了?”花迎不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門外,終於也聽見了腳步聲。
一步一聲,緩而有力。
議論聲漸歇,所有人都看向門口。
演武堂的門被一道珠簾隔絕,此刻那珠簾正被一隻白皙的手緩緩挑起,叮鈴作響。
珠簾掀起,手的主人出現在眾人麵前。
劍眉星目,清逸颯爽。
她右手仍呈撥開珠簾的狀態,左手緩緩轉著一串玉石質地的珠串。
初升的朝陽在水晶珠簾上投射出瑩潤的光華,將簾下的女子襯得熠熠生輝。
但期待了半天的少年們一點也不敢動。
——比藍教習還美就算了,似乎與溫柔也沾不上邊,倒有種凜然的氣勢。
進了演武堂,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女子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語調拉長,帶出一絲懶散意味:“怎麼,沒人歡迎我嗎?”
她一笑,剛剛的氣勢瞬間消散,仿若隻是晨光帶來的錯覺。
靜了半晌的演武堂陡然炸開了鍋。
有應和歡迎歡迎的,有上來就自我介紹的,更多的隻能揉了揉臉,笑著安慰自己好歹新教習更美更溫柔。
一群半大少年嘰嘰喳喳,倒是過於活潑。
花迎抱緊了秦雅的手臂,壓抑著沒哇哇叫出來。
新來的教習真是太合她眼緣了。
但她跟其他人的想法不一樣,才不以為剛剛的感覺是錯覺。
藍教習雖然嚴厲了點,但對學子還是關心的,這位新教習看起來可沒那麼好糊弄。
見那群少年苦中作樂的模樣,花迎忍不住偷笑。
她沉浸在自己的小興奮中,沒有發現好友的異常。
秦雅從女子進來,眉頭就沒鬆開過,心中那種起伏不定的空虛感終於落回實處,但她卻沒有一絲輕鬆,隻覺得五味雜陳。
秦君撥弄著手中的珠串,目光緩緩掃過演武堂內的眾人。
明明是很溫暖的笑意,目光也不嚴厲,但被她掃到的人仿佛被扼住了脖頸,漸漸失聲。
演武堂重新安靜下來。
秦君走到堂內案幾前,正要說話,門前陡然傳來一聲巨響。
水晶珠簾被粗暴地扯了下來,圓潤的玉珠劈裏啪啦落了一地。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帶著兩個同樣壯碩的嘍囉走了進來,手上還甩著珠串滾落後的線繩。
“我說你們丁班整天不思進取,搞這些娘們唧唧的東西有什麼用?好好一個演武堂被你們弄得像個玩雜耍的地兒,是怕這次大比後失了學院的接濟沒法糊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