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座以磚木結構為主的、具有傳統日風的、含蓄優雅的庭院,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這個地區,它們線條結構細膩,細部精美,色調柔和,透露出濃鬱的東方氣息。 這裏是日本第一大黑幫“雅紮庫”的總部。 盡管已是深夜,庭院內依然燈火通明,隨處可見黑衣彪形大漢,或肩背武士刀,或手持衝鋒槍,肅然而立,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庭院深處,某和室內高一聲低一聲地傳來陣陣男女呻吟,黑衣大漢們卻充耳未聞,似乎對這樣的“噪音”早已是司空見慣了。 靡靡之音一直持續了將近四十分鍾,隨著音調陡然升高,喘息的頻率猛然加快,哦——哦——額嗯——,在數聲野獸般沉悶的嘶吼之後,一切都歸於了平靜…… 唐澤四肢慵懶地趴在雅子的嬌軀上,雙目微閉,似在美美回味著什麼。歇息了一陣,雅子輕輕推開唐澤,從身邊拿出一卷紙巾,細心地為唐澤擦拭著身體。 淺川雅子是淺川厚司的獨生女,今天是她的二十歲生日。而淺川厚司則是“雅紮庫”八代目組長,全日本最大的黑幫頭子。 唐澤,華夏人,二十四歲,外形俊朗,身手超凡,是淺川厚司為寶貝女兒雅子雇傭的貼身保鏢。 啥?你說唐澤沒有氣節,堂堂一個華夏男兒,卻為日本人做事?這你就不懂了吧,一邊大把賺著他們的鈔票,一邊睡著他們的漂亮女人,還三不之的虐虐日本小菜鳥,這麼爽的事情,唐澤何樂而不為啊,他又不是傻子! 忽然,窗外的院子裏騷動了起來,不停有人基裏哇啦大喊,略懂日語的唐澤聽出來了,他們喊的是“房頂上有人,快過來……”與此同時,唐澤指間的一枚佩戒發出錚錚龍吟之聲,而這種異響也隻有唐澤才能感受得到。 雅子有些緊張,顧不得穿衣就躲在了唐澤的身後,雙手環抱住唐澤的腰部。唐澤後背被兩團豐滿頂著,略一分神,兩腿間又有些蠢蠢欲動了。這家夥的情欲就像是野獸,好像永遠都發泄不完似的。 強忍著“一二三四,再來一次”的衝動,唐澤站起身來,穿上牛仔褲搭花格短襯衫,邊係皮帶邊用蹩腳的日語對雅子說:“不用怕,我出去看看。” 雅子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拚命搖頭。 唐澤歎了口氣,隻好重新坐下:“哦,我忘了,我是你的貼身保鏢,貼身嘛,咱倆得貼著。行,那我就守著你吧……” 院內大亂,砰砰傳來槍聲,瓦礫被子彈打得亂飛,像雨點般落在地上,沙沙直響。接著又傳來金鐵交擊之聲,叮叮鏘鏘的,有人慘叫,接二連三。噗呲,一股熱血透窗標了進來,濺了雅子滿臉,雅子尖叫不已。而唐澤卻無動於衷似的,仔細辨認著外麵的動靜,他臉上所浮現出的神情,越來越奇怪了。 幾分鍾的時間,院子裏便安靜了下來。雅子躲在唐澤的懷裏瑟瑟發抖,她問:“怎麼辦?怎麼辦?到底發生了什麼?”唐澤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噓——” 這時,院內一個女孩兒大聲喊道:“師哥,你給我出來——” 唐澤低下頭,痛苦萬分地搖了搖:“媽的,我就知道是這臭丫頭。” “師哥,我數一二三,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要燒房子了。”女孩兒一口標準的華夏話,字正腔圓。 唐澤隨手點上一根煙,盤腿穩坐泰山,雙臂抱於胸前:“我就不出去,有本事你就燒,要不要我借你個打火機啊?” 雅子詫異地抬起頭:“澤桑,外麵那個女人是誰?” 唐澤苦笑:“我冤家,來討債的。” 轟一聲,和室那木質的平開拉門被一股大力撞擊得粉碎,木屑飛濺,繼而一個黑影闖了進來。 那是個年輕女孩兒,不過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一襲夜行緊身皮裝,將玲瓏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她腰身苗條,身上的輪廓像大理石般精致,像波濤般起伏,舉手抬足間,每一個動作都帶有狂野而又柔美的風韻,兩種不同的味道完美糅合在女孩兒身上,渾然天成。 再看那張臉蛋兒,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細長的柳眉被她畫上了深紫色,暗色的眼影下,被長睫毛蓋著的褐色雙眼,爍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光,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憂傷,用冷酷深深掩著。那高窄的鼻梁,秀氣中帶著冷漠。咬著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似雪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好一個絕色的俏小妞兒,就連一向自封為“東京玫瑰”的雅子,也不禁感到自慚形骸。 闖進來的女孩兒叫辛欣,是唐澤的小師妹。 唐澤的父親唐問天,是華夏武學一代宗師。唐問天為人低調,從不收弟子,一生絕學隻傳授給了兩人,一個是他的親生兒子唐澤,而另一個便是收養過來的義女辛欣。唐老爺子是晚年得子,已於三年前仙逝,留下奇寶“生死戒”一對,分贈唐澤和辛欣。“生之戒”可預感殺氣,為唐澤所有,“死之戒”可化屍無形,為辛欣所有。 不知是否為唐老爺子在冥冥中的刻意安排,憑借“生死戒”的特殊屬性,唐澤理所當然成為了一名職業保鏢,而辛欣卻成為了一名殺手,兩人在各自領域都稱得上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 “師哥,虧我滿世界的找你,跑遍了半個地球,你卻在這裏風流快活,真是爽得很呐。”辛欣上下打量唐澤和雅子,不住地冷笑。 雅子因為驚嚇,還未來得及穿衣服,渾身光溜溜的。此刻她躲在唐澤的身後,驚恐地望著辛欣這個不速之客,看她全副武裝,身上掛滿槍支、長刀、弓弩等殺人武器,哪裏還敢開口說話,隻有上下牙齒打顫的份兒。 “你找我幹嘛?我去哪裏用向你彙報麼?你又不是我老婆,哼。”唐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 辛欣楞了一下,卻換了溫柔溫順的表情,小女孩兒般撒嬌道:“師哥,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就跟我回去嘛,你向師父是保證過的,要一輩子保護我的啊,難道你忘了麼?” 唐澤把煙彈出破損的窗外,臉上掛著淡淡的無奈說道:“你身手這麼好,連我都甘拜下風,還用得著我去保護麼,你開國際玩笑吧?” 辛欣咬了咬嘴唇:“好,你是幹保鏢的對吧?我花錢雇你怎麼樣?你開個價吧,我們先簽一年的合同。” 唐澤嘴角一撇:“想雇我當保鏢?不好意思,請排隊,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雅子小姐,他老爸簽了我五年……”說著,他摸了摸雅子柔順的頭發,像撫摸一隻小貓一樣。 噗,一聲輕響。 雅子仰麵倒在地上,兩眼睜得大大的,她額頭中心一個血洞,向外汩汩噴著血漿…… 唐澤傻眼了,怒指辛欣:“辛師妹你你你,你是不是瘋了?” 辛欣把消音手槍插回到肋下的槍袋中,莞爾一笑:“你的任務失敗了,看來我不用等到五年之後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