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月上中天的時候了。
時辰也已經不早了,群臣也都紛紛的散去了,各國的重要人士也都由齊國的官員和自己的侍衛各自給護送回去了。
因為宴會要持續三天,所以誰都不急於這一時。
今天呂農也隻是說了一些場麵話,眾人有預感可能在接下來這兩個字,他才會有所動作。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齊國的皇宮很大,回去的車馬也很多。在寧靜的夜晚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十分明顯。
寧澤在這一場宴會之上,幾乎是從頭到尾都是盯著趙娉婷的。
也幾乎都讓所有人看到了他對他的一腔“深情”。
別人不明白趙娉婷還能不明白嗎?
且不說是出於什麼理由沒有帶齊舒過來,就憑他今日在宴會上的表現死死盯著他的模樣,就知道他是故意混淆視聽的。
一方麵沒有將齊舒帶過來是為了不讓其他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她的身上,另外一方麵先前的時候傳出過趙國和魏國將要聯姻的消息,聽說齊國有意要拉趙國為同盟,寧澤越是表現出他對他的親近之意,越能夠引起周圍人的疑心。其實無非是一個模糊視聽的做法而已。
若是趙國和魏國真有些什麼,齊國也就真不一定會拉他們趙國入夥了。
趙娉婷也沒有表現出異樣的情形,因為他知道憑著齊國心高氣傲的樣子,定然是不會把趙國放在眼裏的,無非是想將他納為自己的附屬國罷了。
若是實力足夠強大,他又怎麼會甘心為人所驅使呢。
所以趙娉婷也是配合著寧澤的表演,看起來倒像是兩人真有些什麼似的。
隻是不知道昨天齊舒回去之後又是什麼個想法,他今天看寧澤的樣子,也不像是知道了。
所以心下還是稍微安了安,他相信自己沒有相信錯人,齊舒勢必會瞞著所有人隱藏下這個秘密。
即便趙娉婷知道自己此番十分危險,但是他還是毫不後悔這樣做。
他覺得如果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向齊舒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情所在,那麼他一定會後悔萬分。
在每一次的猶豫不決中失去了與齊舒走得更近的機會。
如果他不說明自己真正的男兒身份,估計這輩子齊舒都不會,也不可能對他動那樣的感情。
高高的宮牆下灑下濃重的陰影,婆娑的樹葉沙啦啦作響,心緒不由得煩亂了起來,鬆開了撩起馬車簾子的手。
恍惚之間他好像發現寧澤的馬車剛剛從他的身邊劃過。
追上去?!
趙娉婷的腦袋裏忽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但是隨即他又否定了。
追上去做什麼呢?追上去去詢問齊舒的什麼呢?
昨天他們以那麼曖昧的姿勢交纏在一起,寧澤想必已經對他十分防備了吧。
可是他又想問,又想去找,卻擔心自己又看見寧澤和她十分親密的模樣。
什麼時候他和她的距離一下前變得如此之遙遠了呢。
趙娉婷終究沒有吩咐馬車夫追趕上寧澤的馬車,而是任憑馬車夫繼續慢吞吞的小心行駛著。
似乎這是一條極為漫長的道路,以至於他竟然都不想走到終點。
若所有的有情人都不能終成眷屬,那麼他們是否可以一直走在相依相伴的路上。
趙娉婷的情緒十分低落,與他截然相反的則是寧澤。
明澤倒是十分歡喜又快樂的,坐著馬車回到了驛館。
今天的宴會平安無事的度過了,所有他該表現出來的,他想要收到的效果,也十分符合他的預期。
以至於回來的路上他就想通了,無論接下來齊舒對他是如何冷漠抗拒的態度,他都無所謂。
反正現在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怎麼?齊舒還能跟他離了不成?
丈夫親近妻子乃是天經地義名正言順的事情,沒有什麼冒犯不冒犯的,反正齊舒是遲早要經曆這些的,不是嗎?
就是這一番話成功的打動了寧澤他自己,以至於他回到齊舒身邊之前的時候,還是十分愉悅的。
隻可惜皇宮到驛館的距離並不是很遠,所以寧澤的愉悅也沒有持續太久。
樂極生悲可能就非常適合用來形容他現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