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第9章(1 / 2)

不知為何,忍冬總覺得身上有些發冷,她環抱雙臂,輕輕搖頭:“孟公子已經幫了我許多,哪能一再麻煩您呢?”

魏桓眼底劃過一絲不虞,語調拉長道:“孟某知道陸大夫在避諱什麼,女子本就注重名節,你又和聞大夫成了親,自然不便與外男有接觸,可是事急從權,在孟某看來,陸大夫的安危遠比看不見摸不著的名節來得重要。”

“可是……”

“陸大夫放心,孟某雖然算不得什麼君子,卻不會趁人之危。”男人言辭鄭重,不帶半分玩笑之意。

忍冬抿緊唇瓣,此刻她身邊隻有孟淵一人,他身中劇毒,將自己橫抱到此處實屬不易,更別提帶著她這個累贅回到鄴城了。

眼見著天色一寸寸暗了下去,忍冬心一橫,終於做下決定。

“孟公子,我隨身攜帶的竹簍中有針囊,麻煩您幫我施針,暫且壓製住那股疼痛。”

魏桓點點頭,起身走到忍冬先前摔下來的位置,彎腰收撿好竹簍以及裏麵的工具,這才回到原處。

“孟某不通醫理,不知怎麼才能為陸大夫施針?”

忍冬麵頰又燙又熱,她低聲道:“還請孟公子把手放在我背後。”

聽到這樣的要求,魏桓挑了挑眉,罩著厚繭的掌心虛按在女子腰背處。

忍冬用力咬了下舌尖,出言指點,“再往下移三寸。”

魏桓依言照做。

當粗硬手掌觸及露在外麵的肌膚時,不知是疼痛還是太過羞窘,忍冬肩膀瑟縮了下,好半晌才開口:“孟公子取出一根銀針,慢慢刺入此處即可。”

魏桓雖不是大夫,但他常年習武,手上的動作極穩,不帶絲毫猶豫,就那麼刺進了雪白細腰處的穴位。

他的手法終究生疏了些,施針時的疼痛格外難忍。

忍冬用力咬住舌尖,纖細脊背滲出一層薄汗,就連瓷白勻淨的麵頰也漲得通紅,伴隨著舒活的血氣,那股甜梨香愈發濃鬱。

一直以來,魏桓隻覺得自己髓海中仿佛藏了無數蟲豸,不斷啃噬他的筋骨血肉,但此時此刻,帶來痛苦的源頭仿佛徹底消弭了,讓他不由喟歎出聲。

他輕輕撚動針尾,按照忍冬的吩咐,在腰間一連紮了數針,此時扭傷雖然沒好,但起碼那股子鈍痛暫時壓了下去。

斑駁日光穿過樹影,映著藕粉色的係帶,仿佛蒙上一層氤氳的光暈。

因為趴伏在石桌上的時間過長,女子四肢僵的厲害,好不容易爬起來,恰好對上男人那張含笑的俊臉,忍冬隻覺得一股熱意直往頭上湧,讓她不由尷尬的站在原地。

餘光瞥見女子紅玉般的耳垂,魏桓腦海中模糊的畫麵逐漸變得清晰,他無端升起一絲羞惱,笑意微斂,語氣比方才淡漠不少:“既然陸大夫已經恢複,就先回鄴城吧。”

“孟公子不回去嗎?”

忍冬先前去過一回孟府,那處宅院明顯出自名家之手,能居住的人必定出身不凡,不過家財萬貫並不意味著身體康健,如今孟淵中了奇毒,孱弱到了極點,隻怕不適合在荒涼冷僻的出雲山中過夜。

“孟某還有事情需要處理,隻怕會耽擱了陸大夫的正事。”

說著,青年自顧自脫下外袍,在石凳上落座,那副眉目舒展、姿態閑適的模樣,顯然不打算跟忍冬同行。

忍冬聞言點點頭,也不再多問,她蹲下身,將鐮刀、麻繩等物裝進竹簍,又仔細裹了裹那株紫皮靈芝,以免損傷了貴重的藥材。

收拾完,她轉身就要離開,身後卻傳來男子的聲音:

“山間風大,陸大夫還是披上外袍再走吧。”

“無妨,我不怕冷。”

魏桓掃了眼女子後背被劃得破爛鬆垮的布料,即便有竹簍遮擋,依舊能隱隱瞧見細雪般的肌膚,格外晃眼。

“陸大夫確定不需要在下的外袍?”

魏桓似有若無的勾了勾唇,那抹笑意讓忍冬有些發寒,她垂眸檢查了身上的衣裳,探到背後時方覺察出不妥,手心竟毫無阻隔的碰到了肌膚。

若是真以這副模樣回到鄴城,少不得會惹出一陣風言風語。

忍冬轉身折回到魏桓麵前,道了聲謝,便想伸手接過那件外袍,怎料扯了兩下,都沒能拽到手中。

水眸透出一絲疑惑,“孟公子?”

“近來孟某的頭疾愈發嚴重,發作起來剜心刺骨,不知陸大夫可願意幫幫在下?”

忍冬清楚魏桓沒有撒謊,用放血之法拔除毒素時,身體會產生極大的反應,頭疾隻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