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咽地輕喚一聲:“哥哥”按你的性子,以後的每一餐,你恐怕都會緊著我先吃所以,我停下來不吃了。
他愣愣地被我捧住臉,“幹什麼?”
“唔你的臉都冷得僵了,我給你捂捂。”我吸了一下鼻子。
好一會兒,才嫌棄地說:“手全是藥不是,汝,幹嘛叫吾——哥哥?”他卻沒有移開臉。
“不喜歡我麼?不想要妹妹麼?”我想了一會兒,又說:“喜歡這個人,才叫他,哥哥!是——希望這個人成為,自己家的人。”
“哥哥?”他艱難地重複他突然加大聲音說,“誰是爾兄!吾沒有家人!也不要家人!”
不待我有任何反應,用變了聲的聲音嘶吼:“什麼喜歡就可以做家人、狗屁!誰也不喜歡爾!根本沒人要爾!”
我知道,你身為月王的兒子,父親卻不給,你一席之地安身,最終,讓你流落荒野。哪些本是你同族的人,如同狼群緊緊跟在你身後追獵你。他們不知,其實,你身上不止有,他們仇敵幻族的血脈,也有他們王的血脈那個高高在上,看著下屬追殺自己親子的父親讓你怨恨還是不舍?
我的心被他揉成一團,他雖沒哭,我卻趕著說,“別哭了哈,別哭了哈如果,你的父母不喜歡你,你活不到能埋怨他們的時候。你想啊,你現在這麼厲害,生存都很艱難,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沒有他們,你能活過一天麼?”
“誰哭了?汝瞎了麼?”然後,他不說話了。
他一直垂下眼睛,好久都不理我,我覺得自己說錯了話,傷害了他早已不堪一擊的內心他是不是,不會對我說心裏話了。
我有些難過,不是因為我無法打動你,而是因為我縱然知道你的痛苦,卻無力為你緩解分毫我隻能看著你滿身傷痕,獨自忍受要怎麼才能安慰你?!眼睛不再清明,鼻子也堵住了,讓我不得不一直吸鼻子。
他聽到聲音,抬眼看我似乎愣住了。
“我說錯話了,你別不理我。”眼淚快速滑下,我不斷著吸鼻子,“別關上門把我拒之門外。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在裏麵。”
他為我拭了淚,然後,看著水濕,“別哭了,吾告訴汝。”
“彼,每天陪著幽溟,抱著幽溟,就算幽溟做錯什麼,彼也從不介意幽溟有父親,有哥哥,有所有人的愛護,吾——”他哽了一下,停了很久才道,“吾沒有父親,沒有哥哥,沒有人愛護除了無盡的追殺,什麼都沒有!可”
他沉默一會兒,猛然抬起眼睛看向我。“吾也是也是父!親!的孩子啊!!”
如果,你不曾在冬天坐在始終冰寒的土地上,你不會體會溫暖的可貴!如果,你不曾在森林裏每刻兒都提高警惕,不會知道一陣安眠,何其可貴!如果,不曾一次次嚐試生火,你不會在十歲時一揮而成!如果,你不曾次次給自己裹傷,你不會知道普通傷口和化膿的傷口的區別。如果你生來就有家人的陪伴,你不會明白,孤身一人麵對追殺時,有多渴望親人看著那雙水光盈動,幾乎被遮住的眼眸,有一瞬間,我想把世上一切的好東西都堆在他的麵前,隻願這雙眼睛不要再飽含淚水我不知自己出於何種感情,會想擁他入懷,替他阻擋所有的風霜雪雨。
我的手臂太短,隻能堪堪保住他的脖子。他傻傻的都不知道到閉上眼睛,還轉向我,所以,我嚐到了淚的苦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