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越發大了,整個世界都被淋得濕漉漉的。
啪嗒啪嗒的雨滴輕輕敲著車窗,車內卻沒人回應。
虞鳴歌的頭發還是濕的,額前的幾縷碎發上有水珠順著發梢滑落,正好滴在他的眼角,浸潤了眼角的淚痣,讓那茶色的一點顏色更加鮮明。
他冷峻的眉眼陰沉,手裏的方向盤捏得緊緊的,指節泛白,寬大的手背上隆起顏色分明的青筋。
看起來真的非常適合紮針!
虞總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自己的心也被紮了一下!
他抿著唇不說話,心情一片複雜,隱隱有著期待落空的失落,也有根本不清楚自己在期待著什麼的茫然。
遲眠看著他黑沉的臉色,在座椅上小心翼翼地縮了縮,虞鳴歌扔給他穿的外套被他披在肩上,隨著他的挪動悄悄滑下了一邊肩膀。
他的手指揪著外套袖子無意識地揉弄,看虞鳴歌的神色古怪,遲眠略帶遲疑地試探:
“難道我猜錯了?你……用了防水的眼線筆?”
不是吧,未免也太精致了點!
虞鳴歌目不斜視,麵無表情地開著車,像個冷漠的順風車司機——就是過分俊美了些。
他心裏有股陌生的煩躁,朝副駕駛上坐著的乘客冷冷一笑:
“你可以摸一下試試看它掉不掉色。”
話音一落,兩個人都微微一頓,虞鳴歌不自然地迅速偏頭,深邃黑沉的眼眸死死盯住前方,好像來來往往稀疏的車流讓路況更加複雜了似的。
遲眠側頭盯著虞鳴歌,沒有說話。
感受到副駕駛傳來的炯炯目光,虞鳴歌若無其事地開著車,耳尖卻悄悄紅了。
自己都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聽起來也太奇怪了!
遲眠看了半晌,終於幽幽開口:“我的手摸過小狗,還沒有洗。”
虞鳴歌:“……”
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好艱難道:“沒洗就算了。”
遲眠聞言歎了口氣,仿佛很遺憾似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可惡,他是真的很好奇!
他懷裏的小狗無辜地趴著,髒兮兮的毛發又濕又亂,打著綹被裹在外套裏,將遲眠白色的外套沾染得黑乎乎一片。
小狗低頭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啾”的一聲,這個噴嚏似乎把它自己給嚇著了,直愣愣地懵在遲眠懷裏,打著顫一動不動。
遲眠將他膝蓋上的小狗往懷裏挪了挪,試圖給它傳遞一點體溫,停止它不安的顫抖。
虞鳴歌瞥了眼一人一狗,沉默地伸出一隻手將車內的空調打開。
溫度徐徐上升,溫和的暖意在車內縈繞。小狗哼唧了一聲,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遲眠的掌心。
很快到了寵物醫院,遲眠正要抱著狗下車,虞鳴歌就皺著眉提醒他:“把衣服穿上。”
他指的是自己給遲眠的那件外套——車上溫度高,遲眠嫌熱就把它脫下來了。
遲眠看了眼虞鳴歌不容置喙的表情,將到口的反駁吞了回去,乖乖把衣服穿上。這是一件偏休閑的西裝外套,按虞鳴歌的尺寸定做,遲眠穿在身上簡直大了不止一個碼數,寬鬆到袖口隻能看到他漏出來的一點點指尖。
遲眠鬱悶地把袖子折了一下,這才和虞鳴歌一起下車。
寵物醫院的醫生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給小狗先做了個健康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