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舟尚且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已經下意識覺得尷尬。
此時此刻,場麵詭異而窒息,空氣都仿佛凝固一般,讓人尷的腳趾扣地。
她挨在床沿處,身體緊繃,麵色漲紅,透過指縫,悄悄觀察那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
隻見床上這位,一身黑衣,麵色雪白,唇紅若血,臉上表情邪魅狂狷,非常符合唐靜舟印象之中大魔王的形象。
另一位著月白輕紗,身姿嫋娜纖纖,溫柔恬淡,飄然若仙,臉上笑意未達眼底,是唐靜舟比較熟悉的那位聞人善。
這一白一黑,兩位容顏絕世的美貌少女,默默對視,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良久,著月白色輕紗的聞人善微微勾唇,淺淺一笑,斜斜睨唐靜舟一眼:“唐妹妹,你可真讓我吃驚。”
‘聞人善’見這狐狸精膽敢無視她,並當著她的麵勾引唐靜舟,頓時麵色鐵青,怒不可遏:“賤人!唐妹妹也是你叫的?!”
著月白色長裙的聞人善頓了頓,緩緩一笑:“……善兒叫她什麼,與你何幹?”
黑衣‘聞人善’怒發衝冠:“你不要以為和舟兒有了點露水情緣,就妄想讓她喜歡你!”
“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她閑暇隨意逗弄的小貓小狗!不被在乎的小玩意!沒人要的殘花敗柳!”
驟然被貼了‘小貓小狗’,‘玩意’,‘殘花敗柳’三個標簽,聞人善愣了許久,怒極反笑。
“……可我這殘花敗柳,卻和她有了孩子。”
“你大膽!”
黑衣聞人善仿佛吃了槍藥,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如患了躁鬱症,和另外一個聞人善的畫風截然不同。
對方吼完這兩個字,轉頭看向唐靜舟,語氣驀然轉為柔和。
“舟兒,你放心,我不怪你移情別戀。若不是我忽視了你的感受,你也不會因為寂寞而紅杏出牆。”
她目光眷戀,落在唐靜舟平坦的腹部上,仿佛看到了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定是那狐狸精詭計多端勾引於你,才讓你把持不住。錯的是她,不是你。這個孩子你生下來,我們一起,把她好好養大。”
該說真不愧是舔狗,就連盛怒的時候人設都立的穩穩的,不用唐靜舟解釋,主動把她“紅杏出牆”的理由都給找好了。
唐靜舟歎為觀止,但在另外一個聞人善的側目之下,又越發感覺羞恥。
她下意識並起手指,完全不敢看向兩人,也不知是跟誰解釋,語氣焦急替自己辯解:“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聞人善挑了挑眉,揚唇哦了一聲,狀似疑惑地側頭,不容唐靜舟有絲毫逃避的可能。
“唐妹妹怎會不知?你可是中了九娘子的幻咒。此刻這裏的一切,都是妹妹心中所思所想幻化而來。”
她嘴角噙著一抹笑,黑眸卻寒光閃閃,“隻是不知,唐妹妹的幻象竟如此別開生麵,叫人大開眼界。”
她看向唐靜舟的肚子,似笑非笑。
幻咒?
唐靜舟心中咯噔一下,立時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一切,驚地當場坐了起來。
是了。
她記得她去了悅軒客棧,然後故意找茬店掌櫃,摸去後院,結果被狐妖九娘子抓個正著。
九娘子的話猶在眼前。
【你會在自己的編製的幻境之中,與你最渴望,最恐懼東西一同慢慢死去。】
最渴望?最恐懼?
想明白這一切,唐靜舟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目光定定看向身邊這位黑衣聞人善,嘴角不停抽搐。
所以,這位宛如霸道總裁附體一看就覺得腦子不好使的聞人善,是她恐懼的幻象?
那……
目光挪到那位著月白輕紗的少女,唐靜舟心懷僥幸,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