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溫隨安和溫阮,另外還有溫阮的生母李姨娘,溫阮同胞的弟弟暨溫隨安唯一的兒子溫聰睿。
溫玉踏進壽明堂內的時候,他們正聚在一起說著什麼笑話,麵前的這幅景象中,溫隨安這個父親威嚴,李姨娘溫柔和順坐在溫隨安身邊的交椅上,溫阮這個女兒坐在一旁言笑晏晏地看著年僅八歲的小胖弟弟溫聰睿在母親膝下撒嬌撒癡。
這一家,真是齊聚天倫之樂,和樂融融。
如果溫玉沒有出現的話。
“笑什麼呢大家?說出來我也笑笑?”溫玉帶著寒月和偃月堂而皇之地跨進門,含笑直直走向那一家人,神態自若。
一見到溫玉,溫隨安、李氏、溫阮的臉色一瞬垮了下來,隻有年幼的溫聰睿,因為是獨子的關係格外受全家寵愛,因此不怕溫玉這個大姐。
溫玉笑吟吟地走上來,隻對著溫隨安行了個常禮:“父親安。”
“姐姐。”
“大姑娘……”
溫阮跟李氏這對母女很快站了起來,兩張極其相似的麵孔上不約而同地浮現敬畏怯弱的神情。
“嗯。”溫玉挑眉,麵容平靜地頷了頷首,十分自然地受了李氏母女兩人的禮,然後撥開了李氏,坐在了溫隨安的身側。
溫隨安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僵硬,而李氏則是怯弱地低著頭,好像一隻楚楚可憐的小白兔,不堪承受溫玉的傲慢。
溫玉隻在抬眸的一瞬間就把在場每個人的臉色收入眼底,摸清了他們在想什麼,但,她就是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她很自然地讓寒月給她上了一盞新茶,然後坐在這一家人中間,笑吟吟地問溫隨安說:“奇怪,大家怎麼都不說笑了?剛才還笑那麼開心,我進來以後就不說話了?我是來加入你們的,怎麼你們的態度讓我覺得,我是來拆散你們的?”
“大姑娘,可不敢說這樣的話……”李氏怯弱地低頭,明明年過四十了,卻還是跟個小姑娘一樣生嫩柔弱,也怪不得溫隨安能寵妾滅妻地獨寵她這麼多年,甚至還願意讓她代替自己的母親沈夫人執掌中饋。
溫玉清楚這個女人的性格,典型的豆腐嘴刀子心,手弱得殺不了一隻雞,心卻狠得能殺人。
當年沈夫人明麵上占上風,可實際上卻總是吃李氏的暗虧,李氏和她的這對子女,永遠都是最終的受益人。
溫隨安知道溫玉的爆炭脾氣,平日仗著自己為人父的身份,他好歹還敢訓斥溫玉幾句,但是現在溫玉的身上還有一樁皇婚,溫隨安這幾個月一直都不敢得罪溫玉,就是怕惹這位姑奶奶不開心,她一個逃婚,直接把他的官途送上西天。
雖然溫隨安也知道自己的官途就這麼個破樣,但有還是比沒有的好。
等把這個祖宗送出家門,是生是死,就不關他這個父親的事。
溫玉很清楚此刻溫隨安的心裏是怎麼想的,他就是想把她順順利利地送出去,然後讓她自生自滅。
她暗暗地彎唇一笑。
送神難,送她溫玉就更難。
她留在溫家的日子也就這麼幾天,這最後的時光裏,她怎麼能放過他們呢?反正在那本書裏,她溫玉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惡人,既如此,在她這個大惡人徹底謝幕之前,她要好好地放飛自我一場。
她就惡毒到底吧,反正那本書上不就是這麼寫她的麼?
溫玉捧著茶盞,用茶蓋輕輕撥著水麵的浮沫,垂眸用最柔和的聲音說最嘴欠的話。
“李氏,本大小姐跟侯爺說話,你一個低賤的妾開什麼口?我父親可憐你,讓你代替我母親執掌中饋這麼多年,雖無正妻之名,但好歹也算是個副妻了,怎麼你還是這麼一副上不得台麵的蠢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