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玲玲坐在第二排，衝他招招手，接拋過來一袋小零食：“拿去吃。”
周婷順手塞他一瓶水：“拿去喝。”
葉玨怔了怔，失：“……好。”
沒有在路間停留，他邊走邊看，覺得倒數第二排位置正好，既不受打擾，還靠後。
選好位置，裴珩也在身邊坐下。
葉玨拉開窗簾，剛一拉開，一股令他頭皮發麻凝視便自遠處投來，他悄悄抬起眼睛，過道央，紀翊正帶許煜、談宋朝最後一排走來。
他們三個一坐到這，班裏不少不同學默默往前挪了挪位置。
一時間，後排空曠起來。
葉玨：“……”
這並不我本意。
“怎麼了？”
身側，裴珩放下手機問他。
他像很忙，手機屏幕不停彈出各種消息提示。
“沒事。”
一坐上車便犯困，葉玨習以為常打了個哈欠，這也他不買零食原因，畢竟別人吃東西時間，他全能用來睡覺。
“班，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七點四十。”裴珩說：“時間還早，睡一兒吧。”
……
研究所遠在郊區。
薑和平又起身說了兩句話，提醒那些暈車同學別忘了找他要暈車『藥』。
待他再次坐穩，學校大門外已經沒了排隊學生。
排頭大巴車啟動，車內滿嘰嘰喳喳說聲，難得能集體出遊，大家很興奮，天南地北聊天。
有家裏人在科研所工同學道：“我媽媽說了，咱們這次去研究所很神秘。”
“說從來不對外開放，也不知道校怎麼運，居然能帶咱們去。”
“有多神秘？”
“據說至今不知道核心研究項目什麼。”
“那咱們去參觀什麼……”
“隻不知道核心研究項目啦，其他普通項目肯定我們講解和科普。”
“就很無聊誒。”
……
細碎討論聲一直持續到大巴車駛上正途。
周六早上道路與工並無不同，依舊堵塞。
車子在龍緩慢移動，漸漸地，車內沒了聲音。
過了興奮頭，幾乎半宿沒睡同學們紛紛打起瞌睡，簾子被拉起，光線暗淡，薑和平無奈掃了眼車內情況，搖了搖頭。
司機問：“睡了？”
薑和平：“啊，剛剛還鬧騰厲害。”
“小孩子嗎，”司機說，“精力來得快去得也快。”
最堵道路在交警指揮下恢複通暢。
駛離路心途，葉玨半睜眼睛，第一次觀察起這座他生活了近四個月城市。
很快，他也抵抗不住濃鬱睡意。
上車前鬧騰要打遊戲、吃東西談宋已經睡得昏天黑地，一個人占了後排三四個座位，擠許煜往前移了一排，一邊嫌棄，一邊掏出眼罩戴上，同樣開始補眠。
……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
顛簸，葉玨能清醒知道自己在做夢。
他夢見了一座大山。
大雪封山，天『色』近晚。
一個瘦弱身影穿破舊花襖，凍手指發紅，他背上背木筐，筐子裏放幾根木柴，走在泥濘山路上。
應該忙回家生火做飯，他走很快，途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不等站穩，便又踉踉蹌蹌往前跑。
心跳略微不安。
葉玨看“他”身影，看“他”一腳踏過泥坑與積雪，烏黑頭發被冷風吹起，耳朵、側臉凍得通紅，卻未曾停下跑動腳步。
這個夢似乎跟疲憊勞累起來。
直到一直看這人影跑過落滿積雪山頭，看這人影跑進山腳一處村莊，放慢腳步走進家門後，葉玨才覺得意識漸漸蘇醒。
他要醒過來了。
神智徹底清醒前一秒，他突然後知後覺察覺到。
夢裏那一直在奔跑小人，不像趕回家。
……更像在躲避什麼人。
那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甩在山林裏人。
……
……
倒吸一口涼氣，心跳陡然失衡，葉玨猛地睜開眼睛，臉『色』煞白，扶車背大口喘息。
受不得強光刺激眼睛借黯淡光芒四處掃視，他滿頭冷汗，直到看見車內仍陷在睡夢同學們後，才反應過來，那隻一場夢。
微微耳鳴耳朵震得腦袋生疼。
他閉眼睛，終於在適應後，恢複了力。
下一秒，耳邊響起一道熟悉呼喚，“……葉玨？葉玨？”
搖晃視線歸正。
他茫然轉過頭，身旁，並不敢貿然觸碰他裴珩眉心緊蹙，他眸『色』很深，沉沉，似一團化不開墨。
不確定葉玨有沒有從夢魘回過神，裴珩嘴唇抿平直，輕輕又叫了他一聲：“葉玨，醒了嗎？”
“班？”太陽『穴』很疼，葉玨奇怪問：“怎麼了？”
裴珩尚未說話，另一道略顯陰沉男聲從身後傳來，“說怎麼了？”
他立刻扭過頭，身後人這才從站轉為坐。
alpha英俊蒼白麵上毫無情緒，隻冷冷盯他看，似有幾分煩躁：“做什麼夢了，怎麼叫叫不醒。”
裴珩素來清冷聲音裏也有幾分凝重：“耳鳴了？”
這才感受到耳朵裏針紮般疼痛，痛感漸漸消退，留下一陣火辣辣癢意。
葉玨皺眉頭：“……有點。”
“現在感覺怎麼樣？”語調愈沉，裴珩問：“要不要去醫院？”
麵前遞過來一瓶剛開蓋水，葉玨下意識接過，抿了口：“沒事，已經好了。”
直到喝完這口水，他才發現居然紀翊遞來。
談宋上車前就吹噓過多麼多麼有營養價值礦泉水，喝起來倒平平無奇。
另一排剛扯下眼罩許煜靜了靜，一臉懷疑人生，重新戴上眼罩後，他靠車背不再動彈。
不一兒，談宋也醒了。
發現裴珩和紀翊兩人圍在一塊，他有點奇怪，卻也沒多想，隻『迷』『迷』糊糊問：“……怎麼這麼熱鬧，到了嗎？”
“沒呢，”前麵拉開簾子往外看男同學順嘴回了句：“應該還有段距離，不過能看見山了。”
心跳頓時『亂』了一拍。
夢境景象在清醒後便淡去，最後印象，隻一座積雪皚皚大山。
……山？
立刻拉開窗簾，葉玨被光線刺得眯了下眼。
待總算適應這片光亮後，他朝外看去，連綿不絕山峰延展至看不見天際，深幽森林連接成片。
大巴車駛在郊外公路上，天光暗淡，灰雲湧動，並無下雨趨勢，卻照四周一切森森然。
“這研究所怎麼建這麼偏僻？”談宋撕開一包薯片，一邊吃一邊納悶問。
許煜喝水：“一般研究所建在人少郊外，畢竟需要保密工，人越少越好。”
談宋似懂非懂：“哦。”
緊攥窗簾手這才放鬆下來，葉玨看那片怎麼也不可能住人大山，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