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茹又給薛裳枝看了看她放在床上的被褥道,“我今天找住在這裏的道士買的,還買了一點炭火,這樣今晚就不怕冷了。”
薛裳枝衝她比大拇指,“碧茹,幹得好。”
為了能和靜慈師傅說上話,次日薛裳枝起得稍微早一些,待到做完早功就去了後院中,昨日那位磨豆漿的道長依舊在磨豆漿。
薛裳枝走過去問他,“師父,請問靜慈仙姑在嗎?”
道士把豆子放進石磨孔中道,“你來得不巧了,靜慈仙姑今早上外出訪友,應該不能和她見麵。”
薛裳枝心中早有預料,所以一點都沒有失望,而是問道士道,“你昨日豆漿賣得如何了?有沒有全部賣光?”
道士本來想要嘴硬一下,但是看著自己腳邊的桶裏放著的各色菽、稷、花葉等原料又嘴硬不了,幹咳一聲說,“就、就還這樣吧。”
薛裳枝欣慰點頭說,“能給咱道觀增加收入就行,若有人模仿你,你也來找我,我替你想辦法。”
中年道士:………什麼人啊這是,才來一天就“咱”了?
他不想理薛裳枝,自己自娛自樂地推石磨,一邊推還一邊唱誦起道經來。道觀要求道士日誦,日誦時的法器包括木魚、提鍾、鈴、鐺、鼓等,故而道士們都很擅長唱誦。
薛裳枝聽著他唱歌,隻覺得男聲渾厚動人,雖然聽不懂內容,但沐浴在歌聲中也算一種享受了。
她今日要在這裏等靜慈師傅,因而早就準備充分了,從斜挎的布兜裏掏出一本不知誰扔在房中墊桌腳的話本,一塊廚房裏的胡蘿卜,還有一盅外麵結實捆著稻草保溫的熱水,悠哉看起話本來。
道士唱了一會兒經,發現薛裳枝還沒走,反而坐那裏打發時間的樣子,無語道,“你到底要在這兒等多久?我實話告訴你,你不可能見到靜慈道長。”
薛裳枝說,“沒事,我無聊就在這裏玩,你別管我。”
道士也沒打算管她,作為一名底層的道觀打雜人員,他每日需要磨許多的豆乳,然後在次日清晨很早的時候賣光。他專門管理豆乳,而他師弟就是做豆腐的,用他賣剩下的豆乳做豆腐販賣,算一項收入。
等太陽升到天空正中的時候,師弟法照就來取做豆腐的豆乳了。
法照進院子時看也沒看薛裳枝,徑直走到中年道士麵前問,“師兄,昨日剩下的豆乳呢?”
中年道士叫法能,他先看了一眼薛裳枝,發現對方並沒有偷聽,遂挺起胸脯驕傲地說,“賣光了。”
法照非常吃驚,“不會吧,咱小昆陽觀的豆乳什麼時候賣光過?師兄你是不是為了不挨罵,自己掏錢把豆乳全買下來了?別想不開啊師兄。”
沒錯,小昆陽觀就是這麼慘,不但香客數目在長安城中倒數第一,就連賣食物也比不上其他道觀。
法能把豆乳給師弟看,笑道,“這是加了其他材料的豆乳,和一般的滋味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