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再過來……你們再過來我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宋佳玉舉著把菜刀,雙眼圓睜,在一群陌生男人麵前不但毫不退縮,而且很有架勢地比劃著。不過,那顫抖的手和哆嗦的聲音還是出賣了她。
“哼,別以為我怕了你了!兄弟們,給我……”石頭冷哼一聲就要拉著一群兄弟們向前。
“石頭,住嘴!都給我站住!”虎哥皺皺眉頭衝冒冒失失的石頭吼了一聲,又攔住爭相往前擠的幾個弟兄。安穩住這一班人,這位虎哥老大才轉過身來麵對依舊舉著把半舊菜刀、神情緊張的宋佳玉,傻憨憨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退伍下來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麼硬氣的女人,甚至都比他去世的老娘硬氣,麵對他們這群男人一點也不示弱,讓他不禁心生敬佩!
虎哥就是這麼一個人,明明是身高一米八幾的壯漢一個,卻真心實意佩服那些個有骨氣有勇氣的女人,更何況眼前的宋佳玉長得標誌水靈,更讓他不但敬佩,更產生了幾分莫名的自卑。他搓搓手憨憨說道:“妹子,刀子不長眼,你先把刀放下!咱們有話好好說,行嗎?”
“哼,行!那咱們就好好說!”宋佳玉可是這小小的雲市城裏出了名的漂亮小寡婦,年近三十還帶著個兒子,要不是性格確實彪悍,估計早就被欺負死了。所以麵對這群外來的陌生人,她看著勢頭有所緩和也不在僵持,把刀放下,拉過板凳橫在門口坐下,繼而仰著頭衝領頭的彪形大漢高聲說:“你們一群大老爺們竟然聯合起來欺負我這麼一個沒了男人的寡婦,還要拆我家房子占我家地,你們到底知不知羞呀?”
“這……”虎哥被她說得臉色刷一下子紅到了脖子,啞口無言。
可事實也並不完全是這樣,虎哥帶著幾個兄弟做施工,這些年好不容易攢到些本錢,開始投資小縣城的地產並且自己做起了樓盤。他是個本分的人,給出的購地價格公道,這片地屬於政府改造地區他早已和政府談攏,周邊的住戶早就搬了,隻剩下這裏最大的一戶,那就是這個宋佳玉的家,偏偏她死守著不肯簽。
“怎麼,知道自己理虧了?知道自己理虧了就趕緊走!這塊地是我們孤兒寡母安身立命的地方,我們是絕對不會賣給你們的!”宋佳玉在丈夫車禍去世之後便一個人撐起這個家,靠著和丈夫一起去世的叔父叔母留下的雜貨鋪過日子,她寧死都不會把地和鋪子給買了的!
“這……唉,大妹子,我也知道你們孤兒寡母的難處,你看這樣行不,我給你雙倍的價格,你可以再買更好的鋪子……”這些年雲市發展得快,商品房價格眼見著就好漲,可這塊地要是一天談不下來就一天開不了工,損失可不是一點半點,虎哥心裏也犯難。
“不賣不賣!我這地連和鋪子是死也不會賣的,你就算出三份四份的錢,我也不賣!”宋佳玉倒是對這個憨厚老實的漢子沒有反感,搖搖頭語氣堅決。
“大妹子,不是我虎哥要逼你!你看這片地其他人都賣了,要是你這戶遲遲不賣我就開不了工,房子一天蓋不了我們投進去的錢就一天收不回來。我也是做本分生意賺辛苦錢的,錢收不回來我怎麼向這一幫跟著我的兄弟交代呀!”虎哥看著宋佳玉對自己不再劍拔弩張,走上前去湊近她壓低聲音說:“我真不是欺負你是個寡婦,我死去的老娘也是個寡婦。可咱們都僵持大半個月了,再這樣下去不是逼著我沒法跟弟兄們交代嗎?”
宋佳玉看看眼前黑壓壓的一群人,看得出每一個都是辛苦幹活的,而眼前這個領頭的虎哥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也不能太得理不饒人呀!但說到賣地賣房,她還是不能答應,於是為難地說:“虎哥,我看你也不是那般仗勢欺人的。我跟你說句實話,這地這房,我是真的不能賣……”
“滾開!你們這群欺負我媽的混蛋,你們這幫壞人,都給我滾開!”寧樺氣勢洶洶地大叫道,舉著個大笤帚就往為在家門口的那群人裏趕。他也是才放學,聽說有人去他家要強拆他家房子,便風風火火趕回來,看見家門口被一群陌生人堵住了,想到老媽一個人便急了,拎起大笤帚便往前衝……
“呼啦!”一群人雖說沒什麼文化、言行也粗魯,但卻真不是什麼仗勢欺人的人。看著這個十來歲的小孩這樣氣勢洶洶的衝進來,趕緊讓開怕傷著他。
“阿樺,住手!”宋佳玉才打算跟虎哥解釋,被兒子這麼一吼趕緊打住,衝兒子大喊。
“媽,你別怕!我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寧樺橫著笤帚立在虎哥身前,將老媽擋在身後。他不到一米五的身高,瘦瘦的身板,挺直了腰仰著頭,倔強地瞪著又高又壯的虎哥,這個架勢頗有些顯得滑稽可笑,但他的氣勢卻一點也不弱,衝著虎哥一陣橫眉怒目!
“傻孩子,沒人敢欺負你媽!”宋佳玉又好氣又好笑,將冒冒失失的兒子往後一拉,看著虎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說。
“哈哈哈……這孩子不錯!”虎哥被寧樺這麼一鬧卻是一點也沒生氣,反而大樂!這孩子不正像小時候的自己嗎?說著他忍不住拍了拍寧樺的頭,更是覺得這孩子好!於是又看著宋佳玉笑道:“大妹子,你把地賣我,我不單給你錢,還賠你一個更大的鋪子讓你們繼續做生意,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