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田雞?”
陸四寶叼著煙,眉頭微皺看著自己的兒子。阿狗大學學的是財經,會計證到手後在事務所也混了一年多,但肚子裏彎彎道道不夠多,怎麼可能在那種人精紮堆的地方混,所以就辭了出來,幫他算算賬收收錢。
看到自家老子的煙快要燒完,阿狗遞了一根中華過去,陸四寶見了,一把將剩餘的煙拿走,阿狗扁扁嘴,然後說道:“我手頭有個幾萬吧,準備入股。”
“你們一起入股?”
“阿鍾錢多一點,跟他做幾年。現在就是招人不好搞,然後就是要辦養殖許可證。”
“他不是要買船出海的嗎?”
眉頭微皺,陸四寶心道:怎麼阿鍾變得花樣這麼多?
“船還是要買的,但田雞也要養,現在不比前幾年,有鈔票的人多。前幾天我們跑了幾圈周圍的飯店,靠譜的。”
真正靠譜的,還是西菜場那幾位大佬手裏捏著的數據。鄭途這個主任當了這麼多年,也不是白當的,目前市場上,虎紋蛙簡直緊俏到了極點,可養殖場就浙省和江南幾個點,再遠的,就跑到一千多公裏外的湘省。
遠蛙解不了近饞啊。
黃浦江邊上的家常菜館,濃油赤醬的本幫廚師每天不出三百斤田雞,那真是對不起自己手藝了。
阿狗把西菜場那邊的事情說了說,陸四寶悶吸了一口煙:“西菜場的鄭途我曉得的,這個人厲害。”
“爸爸,阿鍾做事體,你是曉得的,一般不出差錯。”
“嗯。”
陸四寶點點頭,“準備包哪裏的田?”
“豐南的,有個初中同學在那邊村上做聯防隊,有三十畝,起包三年,一畝一年兩千二。光承包金二十萬吧。”
這些都是算好的,至於氧氣機偷食機大棚圍欄這些雜七雜八的,大概也要三五萬。養殖本來就是投入大回報大,當然風險也不小就是了。
“豐南街那邊?喲,好地方。那邊靠近一號港,水深清爽,可以搞。”陸四寶一琢磨地方,就點點頭。
父子二人正在說話,那邊摘菜的蔡向琴冷笑一聲:“陳愛國的兒子除了打架還會什麼?他老子一屁股債還沒還幹淨呢,就敢出來闖?跟他混,跟他混還不如去我阿哥那裏坐班,一個月最少五千!”
“閉嘴!”
陸四寶香煙往地上一摜,一腳踏滅之後吼道,“你阿哥是國家主席還是總理,娘個老逼的天天掛在嘴上,五千塊錢算個屁,阿鍾一個月給阿狗沒有嗎?頭發長見識短的癡子,老子在這邊說話你以後再插嘴試試!”
“哎喲,陸四寶你……”
咣當!
油漆店的腳手架配件直接被陸四寶抄了起來,怒不可遏地衝向了自己的老婆。
“姆媽不要說了,回去!爸爸你做啥!”
蔡向琴也是嚇了一跳,她直接懵在那裏,反應過來後,趕緊嚎叫著衝回房間,帶著哭腔叫喊:“你是要打死我,你是要打死我嗎?”
“娘個逼的,老子還沒動手,你就開始嚎喪,嚎你娘啊!”
陸四寶的咆哮聲震的油漆店員工都是側目,大小工都麵麵相覷:“老板這是雄起了啊。”
晚上陳鍾帶著王泉和江波在仙客來請了錢衛平一頓,和陳鍾他們不一樣,錢衛平初中畢業就在玻璃廠專屬的中專混了三年不到,學曆差很多,以前有些自卑,就是現在見麵,多少還是底氣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