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坐在席子上,右手輕輕握住左手,放在胸前,閉眼。呼吸一滯,一時竟不知道祈什麼願。眼淚凝住了。
“此八月節矣。”
“娘娘,有人來了”
“不是都讓你攔住,為何還能——你,你手上拿的何物。”
“回娘娘,是那人的信物。還有一封書信。”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放下吧,我自會看。”
一封發黃的信,字跡也有些模糊了。
——冉兒,有些事,也許該告訴你了。
一杯愁緒,幾年離索。秋如舊,人空瘦。等你再看到我的字時,許是十年生死兩茫茫,不私量,自難忘。
昨夜星辰昨夜風,我這危樓將軍也有行不恥之事的時候。題詩的人不是我,而是他,我隻是玩鬧署名而已。你自幼聰慧,想必早已猜到。雖說駑馬十駕,功在不舍但也未曾寫出過一篇名句,與他相比,更是相差甚遠。
你本性使然,非矯曆所得。月橋花院,瑣窗朱戶更是難忍。曾許你猶望一稔,當斂裳宵逝。自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且起拿著這些細軟,宮門醜時,他在那裏等你。
此地一為別,孤蓬萬裏征。我替你尋了處院子,你且先住下。別的莫要擔心,他自會處理。
馬車都已備好,後乘船度江,便是居所了。
勞歌一曲解行舟,紅葉青山水急流。日暮酒
醒人已遠,滿天風雨下西樓。林冉一出宮城,馬不停蹄,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是個說書人,看起來年歲很大,眼眶很清明,老年人明明眼眶渾濁。頭發斑白,有細長的胡須,很多,快要遮住下巴。顴骨很高,皮膚暗沉,但沒有什麼褶子。
是個聰明人,這個行當有點年歲是好事。以假亂真反而容易引起懷疑。而且這故事,怕不是太招搖了些。林染摸了摸鬢角的碎發,又看了那個人一眼,朝前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