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防護罩,嶽西辰冷眼盯著裏麵熟睡的小嬰兒,不知想了些什麼,好半天之後才從口袋裏拿出小錢包,取消了防護罩,將其戴在那銀發的小嬰兒脖子上。
然而,嶽西辰的手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流連在孩子的細嫩的脖子邊緣,仿佛描繪和比劃,做著“掐”的動作。
“殺了你的話,這一切就會顛覆吧……”
“西辰!”
低沉的怒喝使嶽西辰的手抖了一下,他回過頭,看見嶽盛海盛怒地站在門口,他身後跟著一臉幸災樂禍的嶽霽風。
手慢慢收回來,嶽西辰慘淡地笑了笑。
嶽盛海疾步走過來,一記巴掌甩過去,嶽西辰被打掉了眼鏡,白淨的臉頓時出現突頹的五指紅印。
“你想幹什麼?”嶽盛海一字一頓地質問,陰狠的眼神像一頭發怒邊緣的惡獸。
嶽西辰無所謂地笑笑,彎腰撿起摔碎了的眼鏡戴上,“沒想幹什麼啊,不過是想看看這麼大點的孩子能不能經得起我這一捏。”
“大哥,你可真會說笑。”嶽霽風走過來講防護罩重新開啟,鄙夷地冷哼一聲,“就算是你,我掐著你的脖子你也挨不過三分鍾,何況這麼小點的嬰兒。”
嶽盛海指著嶽西辰,警告道:“西辰,你最好別再給我耍花樣,我說過,隻要這個實驗成功,我就不會再反對你喜歡嶽悅,也會讓你母親自由。可如果你不配合,我隻要召喚出亞瑟之後,立刻殺了嶽悅。”
嶽西辰赫然瞪向嶽盛海,不可置信地顫聲道:“父親,嶽悅也是你兒子,你怎麼會說出殺了他的話?”
嶽盛海轉過身去,冷哼一聲,“你以為他真是我兒子?實話告訴你好了,他不過是我為了得到一個擁有縱水異能的蒙特男性,而找人跟艾琳娜睡了之後生下的野種。”
“你說什麼?”
這一下,不僅僅是嶽西辰,就連嶽霽風都愕然地睈大雙目。
嶽西辰覺得耳膜嗡嗡作響,可偏偏嶽盛海的話又一字不漏地全部聽得清楚——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嶽悅他身體裏帶著女性、生、殖、器,導致他根本沒有縱水的能力。會養著他也是為了以防萬一,也許日後會有用到他的一天。不得不說我當時的決定是非常正確的,如果我那時就殺了他,今天也就無法成就這一切。”嶽盛海鄙睨地看著嶽西辰,沉聲道:“身為我的兒子,你應該感激我,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給你鋪路。兩星合並在百年之內實行,合並之後我即便當選了總統,按照我現在的年齡也做不了多久,剩下的就隻能靠你。”
嶽西辰感到此時的自己已經不是他了,好像靈魂出竅一般,心痛震驚到已經麻木沒有知覺,視線裏那個他喊了幾十年的父親的男人,這一瞬也變得可怕起來,堪比洪水猛獸過之不及。可盡管知道如此,他卻不能動彈,手腳僵硬得像石頭。
原以為眼前的一切對嶽悅就夠殘忍了,卻沒想到事實底下還有更深更可怕的真相。
難怪當年的艾琳娜那般美豔都不能得寵,難怪嶽悅那般優秀乖巧也不能博得一個正眼相看。
如果嶽悅知道自己就連出生都在嶽盛海的計劃內,他會不會崩潰到想不顧一切殺了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許久,嶽西辰總算找回自己的聲音——
“父親,如果人生可以選擇,我絕對不會做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