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悅睡著之前,恍惚想著,齊嘉慕為什麼還沒回來,然後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的時候,發現床邊坐了一個陌生的男人。他迷蒙的眨動雙眼,床邊的男人衝他邪氣地笑著。他覺得自己大概還沒睡醒,還在夢裏沒回過神,於是又閉上眼。

可很快,他驚恐地睜開眼,扭頭看著床邊的男人,脫口而出:“嶽霽風?!你怎麼會在我家裏?”

“誒!終於清醒過來了。”嶽霽風側坐著,雙腿交疊,一手搭在椅背上,笑容十分邪氣,狹長的雙眼裏滿是算計,“不過你看清楚哦,這可不是你家。”

嶽悅猛地坐起來,四下環顧,不僅發現自己穿了一身雪白的長衣,更驚恐地發現房裏的一切除了他躺的這張床之外,全部是他沒見過的儀器,他心驚地意識到,自己被嶽家人抓住了。

嶽悅怒視嶽霽風,“嶽盛海呢?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嶽霽風似是驚訝地挑起了雙眉,“啊,居然直呼父親的名字,你是不想活了麼?”

“哼!我沒有那種禽獸爸爸,為了自己鞏固自己的地位、滿足自己的野心,竟然把親生兒子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對不起,我嶽悅沒那麼下賤,會甘願稱一個畜生叫父親。”

嶽霽風這次是真的驚訝起來,微微眯起了眼,麵向嶽悅坐正身體,“你已經全部想起來了?”

“沒錯!”

嶽霽風冷笑了一聲,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那也沒什麼,反正你就算恨他恨到想殺了他,也沒什麼能力付諸行動。”斜睨著嶽悅,他的眼神忽然深邃起來,噙著戲謔與某種期待,“難道你還沒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嗎?”

嶽悅不明所以,然後瞬間驚恐起來,他抖著雙手摸向自己的腹部,原本應該高高隆起的部分,現在一片平坦。不敢置信地掀起衣擺,果然看到自己的腹部下方有一條細細的如棉線一般的白色傷痕,若不仔細分辨,根本發現不了。

這是動手術之後留下的痕跡。

孩子沒有了!

“嗬嗬嗬!”嶽霽風很滿意嶽悅現在驚恐失措的表情,調換姿勢,一手撐住膝蓋,上身湊近嶽悅,“你還不知道吧,你休眠了兩個月,你的兒子也被取出來一個星期了。齊嘉慕那個小子,現在正滿世界找你呢,嗬嗬嗬……”

從齊嘉慕那晚離開家去找艾菲爾到現在,他竟然休眠了兩個月,在完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被嶽家人把孩子從肚子裏取出來帶走了!

一霎那,嶽悅的臉慘白一片,心口像被利爪揪住一般尖銳地縮緊,他撲向嶽霽風,赤紅著雙眼掐住他的脖子,淒厲地嘶吼:“你們把我兒子怎麼樣了?”

嶽霽風比嶽悅強壯,輕而易舉就製住了他的雙手,揪著他的右手一個反折,將他按在了床上,輕蔑地笑道:“別這麼激動,雖然現在的醫學足夠讓一個動了手術的人感覺不到疼痛,但你現在的的確確還很虛弱,這樣憤怒會讓你的身體吃不消的哦。而且,我們不過是從你兒子身上取點血樣,不會要他們的命,你真的不必這麼反應激烈啊。”

肢體接觸,嶽悅瞬間睈大了雙目,臉上充滿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們要拿孩子的血樣培養一種疫苗!

培養什麼疫苗?幹什麼用的?

可正當嶽悅更深入的去感應嶽霽風的內心時,他鬆開了他的手,向後退了幾步,坐回椅子裏。

“你們要我兒子的血樣幹什麼?”

嶽悅回過身跌坐在床邊,左手撫著被反折到酸麻的右臂,想到嶽盛海一直以來都在打孩子的主意,他的心急速下沉,但是要想到方法自救,不得不先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