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未敢在什麼地方停留,因離北越不遠,他們始終還是不放心。行至離西北還有一半距離時,李明風在外來接應的那人終於對上了頭。

那人一身黑衣夜行,麵容不似中原人,則是離南淩最近的蠻夷之地訓練出來的高手。

裴錦衣也不知道李明風為什麼會和這種高手有聯係,他恍然望著那位高人,此人名叫月白。

月白似是望見了轎子裏的裴錦衣,低聲說道:“裴公子這些月辛苦了,不過我已經與西北王取得聯係,我們隻需到達那裏即可。”

“你們為何早早知道西北想要收留南淩人?”這逃跑的計劃全是李明風想出來的,他又是如何取得聯係的?

其實道理也很簡單,所有的爭奪,隻因處於中堅位置的南淩擁有一個最大的秘密。西北也想要這個東西,即使北越打了勝仗,但其他國家也不會放過這個香餑餑。

要不了多久,估計天下人都會知道那個北越太子妃身上懷揣秘密的人逃走了。

月白皮笑肉不笑:“裴公子,殊途同歸。實不相瞞,西北隻是比北越慢了一步而已,否則到時候的南淩也還是一樣會被西北占領,你還是同樣的命運。如今北越想要你的命,西北能保全你,這就足夠了。”

西北的人也早就安插過眼線全部在南淩,李明風也是後來被西北王聯係以後才孤身入了北越,經過了月白的傳授人臉之術,這才完成了一係列的瞞天過海。

可謂是一環扣一環,禍事不斷。

裴錦衣心想,這個藏寶圖如今看來,已經不是什麼要保留的秘密了。因他而起,國家危難,所有人爭搶,若是連此性命都喪失了,那還有什麼傳承下去的必要。

他心裏這麼想,但沒有敢告訴任何人。

一旁的青蕪心裏也有些動搖,如今主仆奔波流離,這東西的確不算什麼好的。

幾個人一起趕路太明顯,月白一直在暗處盯著他們,終是有驚無險入了快到西北時的一家客棧。荒漠裏的客棧,可謂真是要什麼什麼沒有,環境孤苦。

裴錦衣也沒什麼嫌棄的了,在樓下要來了些吃食,幾人坐在那裏用東西試探過才小飲了幾口。

店家上了茶水,眾人也沒什麼挑剔的,緩緩喝著茶在店裏暖和了幾分。

正不知此時是什麼時辰了,鮮少人煙的店裏再一次被人推開。裴錦衣回頭望去,隻見為首之人最是顯眼,麵容冷峻但雙眼如鷹隼般的悍匪之氣。他們個個看著人高馬大,那最前麵的像是首領,脖頸上帶了一類似狼牙的掛墜。

瞬間,裴錦衣連忙回過神,沒敢再看。

他重新將自己的鬥笠戴了起來,卻不知此時此刻容顏已經完全暴露於對方眼裏。

起先,那群人沒有搭理在一旁吃食的四人,隻是靠在一起說了些聽不懂的族語。李明風的麵具早已經摘下,也不是先前那個太醫臉了,他低聲道:“西北有許多部落,各自有他們的首領,不過一般他們不會找什麼事。”

見他這麼說,裴錦衣懸著的心好像放下了些。

他還沒鬆口氣,剛才那個看起來像是首領的人徑直走了過來,李明風瞬間看過去,心裏想了一瞬,猛然想起來:“西北王?”

這一聲稱呼,原先坐在那裏的人瞬間全部站起來:“什麼人!”

那首領五官是俊美又野性的,年齡看著不算太大,他隻往後擺了下手:“別動。”

身後之人果然聽話又坐了回去,隻見這人一絲猶豫都沒有的坐下,隨後隻望著裴錦衣:“你們中原人是如何介紹自己的?”

“我是不是要說,裴公子,在下——顧西樓。”剛才李明風說的話他也沒搭理,整個人的興趣顯然全在裴錦衣身上。

鬥笠之下,裴錦衣麵色不改。他緩緩摘下,知道麵前的人可能就是以後的合作夥伴,麵上也溫和許多:“我名錦衣。”

“知道,李明風曾與我提起過你。”顧西樓坐在裴錦衣身旁,無形之中有種壓迫感在兩人身旁環繞。

傳聞這位西北王自幼就宰殺過頭狼,其凶悍無人可比,繼位以後整個西北被他整頓的早已沒有先前的動亂。隻是不知他若是與蕭長臨比試,誰又能更勝一籌。

他的名字其實頗中原化。

一旁的裴錦衣知道此時不宜說多,於是先說起了無關緊要的事:“你的名字,我有些耳熟。”

顧西樓此時卻笑了,雖是笑著,但仍是看著氣場很強。

“我母親是中原人,她為我專門取了個中原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