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1 / 2)

謝飛瓊把楚休從背上卸下來時,白袍幾乎被她的血染得不堪入目,甚至連頭發和脖頸處都有她的血跡。

但素來瞧著高不可攀又出塵的人卻從始至終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耐隱忍,他輕輕把人放在和雁提前鋪在地上的外衣上,便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娜辛給她療傷。

和雁看看旁邊抱著太微劍的焦語冰,覺得古怪又納罕:“焦師妹,你是怎麼跟楚休遇到的?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才傷成這樣?”

焦語冰明明是自己耍脾氣跑走的,他們至今還有一小隊人在第一層找她的蹤跡,結果到頭來這人跟著楚休回來了。

她倆不是才剛打過架嗎?

焦語冰眼睛轉了轉,抱緊太微劍低頭道:“不知道,我就是半途遇見他們跟著回來的。”她也不知道楚休在劍陣中得到了什麼,但能放在十八層的必定是寶物,在楚休醒來自己解釋之前,她不能提前透露口風。

在太和宗以嘴碎出名的焦語冰這樣說了,和雁自然而然就以為是真的,再去看看冷著臉的謝飛瓊和一心療傷的娜辛,自覺避開他倆朝看起來更和善的衍清走去。

“這位道友,敢問你們是從哪裏救到的我師妹?”

說實在的,麵對這樣的提問,衍清還是有苦惱一會兒的,畢竟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是來時的路上那個焦施主叮囑過不要在楚施主宗門的人麵前提起劍陣的事,人人都有自己的苦處,他已經答應過了。

他思考片刻,隻道:“貧僧隻是碰巧遇到,救她的人是那位謝施主。”

謝飛瓊的冷臉比較好使,借來用用也無妨,這隻能叫轉移重點,不能叫說謊。

哪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和雁隻好放棄,看楚休身上的傷不輕,治起來要好一會兒,她便想著給還在找人的溫思凡傳信。

那邊的盛渺渺不知為何又昏過去了,向淩緊趕慢趕地跑來問靈州:“這是你說的那個師姐嗎?能否請她來給我們小師妹看看傷?”

靈州看他像看傻子,匪夷所思道:“你沒看見我師姐在忙嗎?這會兒誰上去誰遭殃,我才不去。”

向淩看看那邊虛弱得像塊紙片的盛渺渺,狠狠心打算自己去問問,結果跑到娜辛身後瞧見了楚休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愣住,腳下粘稠起來邁不動步。

當時他也是看著楚休被赤鱬吞入口中的,但當時的情景隻是看了個囫圇,如今真正看見她的慘狀才明白她究竟遭受了什麼樣的罪。

……都是為了救他們。

他站在旁邊說不出一句話,正在療傷的娜辛卻像是聽見了他之前問靈州的話,分神用餘光瞄了他一眼,嗤笑:“急什麼,那邊那個不還沒死呢嗎?”她其實早就收到了靈州傳來的信,但她當時正等在十八層看楚休闖劍陣,看完後便渾不在意地將傳訊符化作的小蝴蝶掐滅在指尖。

哪個犄角旮旯裏來的人也要求她出手相救,她又不是普度眾生的佛修。

這會兒想起來個別字眼,似乎靈州是在信裏提到了什麼“太和宗”,不是跟楚休一個宗門的嗎?怎麼那邊的小師妹要緊,跟他們同門的楚休就不要緊了?

看著真讓人反胃。

一直等在旁邊的謝飛瓊忽然開口問:“眼睛怎麼樣?”

娜辛回過神,仔細用治愈靈力探索了一會兒,又露出欣賞的笑意:“這丫頭精著呢,控製劃傷眼睛的力道不多不少,隻傷到了眼皮,能治好。”

謝飛瓊聞言似乎放下心,終於忍不住轉過身,彎下腰吐了一口血。

衍清一驚:“謝施主?”

娜辛心直口快道:“不會吧?楚休有那麼重嗎,還能把你壓到吐血?”她之前就說要用花花駝楚休回來的,是謝飛瓊說太顛簸,非要親自把人背出來。

說也古怪,他們進出這十八層就跟逛自家院子似的,之前進去還有的那些險境全都沒再出現過,一路順暢地把楚休從裏麵帶了出來,按理說謝飛瓊也沒受什麼傷啊?

他們在這一驚一乍的,反倒是吐血的謝飛瓊跟沒事人般用手背一抹嘴角,重新站直:“舊傷複發,我要先行告辭了,還請你們……照顧好楚休。”

他之前一直跟在楚休身邊,忽然之間辭行讓幾人都沒反應過來。

還是娜辛先道:“你是什麼舊傷?或許可以讓我師妹給你看看。”靈州雖然修為不高,但普通的傷情還是能上手一二的。

“不必。”謝飛瓊婉拒,忽然蹲下身把一個小布袋係回楚休的腰間,這才重新站起,又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漸漸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雪崖山之巔,清晏拿開捂在嘴邊的手,麵無表情地垂眸看著嗆咳出來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