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心髒不好(1 / 2)

特護病房內,一張占據了房間內大半空間的功能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人,若忽略她臉上因虛弱浮現的不正常的酡紅,當真是不可多得的漂亮女人。

“謝女士您確定不治療了嘛。”出於職業道德,醫生皺眉,最後問了一句。

“治療又有多大希望呢?”手術台上她聽的清楚明白,心髒前降支,回旋支血管已經有80的鈣化狹窄,右冠狀動脈又出大問題。

不管是安支架也好,還是造影也好,用力莽,明顯不讓人好好活的節奏!

拋開她聽不懂的醫學術語,這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久病成良醫,現在自己的心髒血管就好比萎靡的氣球一樣脆弱不堪,而要安的心髒支架則是那根隨時能打爆氣球的壓力氣筒,不然也不會手術做到一半就被迫中止了。

不是沒有可能成功,不過這種事發生在女人身上的可能始終幾率太小,他們做醫生的無法承受這種後果。

最重要的一點,床上的女人是孤兒,沒有人能替她承擔責任,萬一出現些醫療事故一輩子就這麼毀了,任誰也不甘心。

醫生們你看我,我看你,皆沉默不語。

床上女人點點頭,朝著他和善的笑了笑,示意他下去。

自己可不是醫生眼中的孤兒,甚至可以說是父母雙全了。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管子,謝煬愣了下,內心嗤笑。

謝煬小時候便跟著姥爺在鄉下生活,和爸爸媽媽的感情並不是很深,後來姥爺心梗去世,沒人照顧,父母就把她接回了城裏,然後她得了病,父母不斷發生爭吵,那時候她正上小學還沒有畢業,父親在外麵有了個兒子,母親知道了吵著要父親和離婚。

這段婚姻並沒持續多久,就在謝煬在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環境裏磕磕絆絆到中學畢業的時候,這段婚姻破裂了,中考結束前一晚,這時父母已經離婚…正沉浸在各自成家立業的喜悅裏,出去吃散夥飯了。

根本就沒有人,哪怕一個人想起明天要麵臨中考,而又因為考試緊張心絞痛的謝煬。

急診室裏,一向不管父母的爺爺連夜趕來,訓斥了謝爸謝媽的不靠譜,黑了臉把謝煬接去了市裏的家。

當時的謝家謝煬可謂風光無兩,想來也是,本就是市龍頭企業,謝煬又是被爺爺當做繼承人培養的。

爺爺為自己打算的很清楚,幾乎大部分股份都記在謝煬名下,還雇了職業經理,就等孫女成年後接管公司了。

作為獨生子的謝爸隻分了流動產自然不會甘心。

上次來醫院看自己還是五年前呢,這回就是大包小包的,想到這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門口的謝爸謝媽。

有時候謝煬覺得父母血緣真的很微妙,就像他和謝爸謝媽,雖然和記憶中的父母長得不太一樣了,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謝爸謝媽。

可惜,長時間不在一起相處,他們很難親近起來,親情牌沒打起來,謝爸謝媽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很難看。

不明白是誰給他們的臉在飯桌上說出這種沒臉沒皮的話,既然選擇生而不養,就別舔著臉來求所謂的“原諒”。

好在,旁邊吃飯的人看不過眼他們一群人撕一個小女孩,便上前勸了勸,都把人小女孩逼到牆角了,哪有這種逼女兒的父母,真是。

和幾年前不同的是,這次看著父母再爭吵,謝煬內心毫無波動。

要真說的話,就連剛才見到父母的那點小雀躍都沒了,隻剩下濃濃的不耐。

謝爸一見女兒不搭理他們,二話不說便把她拉進桌角,拽住她衣領,低聲惡狠毒辣的威脅:“父死子繼理所應當,你爺爺是老糊塗了,你個小丫頭也是傻,財產難不成等到你嫁出去,落到外姓人手裏,讓人吃絕戶了我可不去給你撐腰。”

謝煬緊皺眉,難道這種情況下,她就要母慈子孝,痛苦流涕地和他們在一起嗎,聽你媽呢!這種思維謝煬理解不了。

“你拽疼我了。”麵無表情推開謝爸的手。

作為子女最後的一點情分,沒當場掀桌子,打電話報警告他人身攻擊就是她的底線了,以父母的身份威脅她,臉呢?

隨便捧了桌邊一個不知道是不是她妹妹的小臉,不是也無所謂,笑著把這桌飯錢遞手裏。

至於麵部猙獰,氣得腦抽血的謝媽。

和把她老謝家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慰問了一遍的謝爸。

“……”謝煬:對不起啊,我祖宗也是你們祖宗。

出了門,深吸一口氣,困在她心裏好多年的事情解決了,謝煬找了個地方大哭了一場,感覺渾身輕鬆,就算立刻死也沒有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