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仁看了一眼站在謝執邊上,臉頰霞紅的蘇靜雅,心裏莫名有了燥意。
身後的樓梯上來一幫剛打完籃球的同學,嘻嘻哈哈,高三的娛樂活動都是見縫插針地擠出來的,比如說清晨和傍晚。
有人擦著汗:“班長,空調遙控器在哪?”
肖仁剛想指自己的書桌,見謝執白晃晃手臂上的針眼,想到了什麼,說道:“大早上吹什麼空調,不怕閃著你。”
“班長,今天33度啊,天這麼熱,早讀都靜不下心。”
肖仁聲色微冷:“不行把窗都開開,吹個電扇就好了,不知道給學校節約資源嘛,心靜自然涼。”
謝執聽著他們的對話,忽然想到肖仁是不是怕他吹冷風啊?
唇角微勾,那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念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謝執本尊的份上,就原諒他了。
但他嘴角的笑意,在肖仁眼裏變得很是刺眼,怎麼跟他聊天就一頓火?跟蘇靜雅聊就這麼開心?
他走過去,抽出謝執手中的書,語氣比剛剛又寒了一層:“這不是《南宋野史》嘛?怎麼,謝小爺現在又感興趣了?”
謝執察覺到了他語氣中的陰陽怪氣,不知哪惹著了他,心裏的火又被蹭得點燃,瞅了他一眼,輕哼了聲:“不關你事。”
“好,不關我事,過敏了不關我事,指甲長了需要剪了不關我事,睡不好覺也不關我的事,以後你的事,我再管我就是狗。”肖仁甩下書,黑著臉,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謝執眉頭微微皺起,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他生起氣來了?
明明是他先在麵前一個勁地說著謝小侯爺怎麼矯情,怎麼不行,說得還那麼喜笑逐顏,笑得還那麼心花怒放,他還沒來得及怎麼樣呢,他怎麼就先置上氣了?
蘇靜雅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說著:“你們睡覺了?”
啊啊啊啊,她是想問,你們吵架了,結果誰想沒控製住,把心裏話脫口而出。
謝執抬眸:“嗯?”
蘇靜雅忙改口:“你們吵架了?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謝執神色清冷:“不關你事。”修長的手指拿起書,“我家裏有,謝謝。”
蘇靜雅忍不住丟下一句:“那什麼,床頭吵床尾和。”說完就趕緊拿著書回到位置上,心砰砰直跳,磕到了!磕到了!
雖然她對謝執很早就有好感,但比起這種曖昧不清的心動,哪有cp好磕啊。大家都以為她是個文靜不愛言談的人,但其實她是個資深腐女。
剛才差點要掩蓋不住姨母笑了。
從昨晚在食堂見證了肖仁的男友力,她就斷定這兩人之間必有火花,到今日謝執的“不關你事,”她根據多年的火眼金睛,判斷這兩人必有奸情。
謝執對她的語氣是疏離和不近人情的冷淡,但對著肖仁的語氣卻是帶著嬌羞和嗔怪,明顯不一樣啊!
而且肖仁還幫他剪指甲,哄睡覺,這簡直可以腦補一出廣播劇了,蘇靜雅開心地跺跺了腳。
“小蘇蘇,你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啊?嘴角都沒下來過。”她的同桌尚越捏了捏她的臉,“連本書都沒送出去,被謝執拒絕還那麼開心,如果哪天他眼不瞎了來追你,你可不是要上天?”
蘇靜雅搖了搖頭:“不不不,他是我見過眼光最好的人。”
謝執看上的,可是班長誒。
帥得人神共憤,簡直就是女媧為了炫技打造的作品。是前後三屆學姐學妹一致公認的校草,主要是當時有為高中選校草時,謝執還頂著那一頭綠毛,如果像現在這般清爽幹淨,那校草之爭花落誰家,還真不一定。
不過班長雖然長得帥,但太難追了,他太直了,主要是不開竅。
還記得高一軍訓時,尚越委托她去給肖仁送信,信被疊得方方正正,一手可握。肖仁看到後,不知從哪個口袋抽了張卷成一團的紙團,擦了擦汗,說了句:“我有,謝謝。”
他以為她是給他送紙巾去了。
尚越拿出語文書擋著臉:“嗯?有情況。謝執學習突飛猛進,是交女朋友了?”
蘇靜雅搖搖頭,一臉不可說的暗笑,高中的生活多麼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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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陽光暖暖,打在人身上懶得很,高三除了大課間外,已經沒有任何娛樂活動,體育課都被班主任老章,近水樓台先得月地霸占。
“來,這最後一道大題……討論f(x)=g(x)實數根的個數,誰上來做做看。”老章在講台上唾沫橫飛,激情洋溢,也沒有製止大家昏昏欲睡的心。
“沒人會麼?我們班怎麼回事,雖然是難了些,但不至於一個都不會吧,人家15班都有做出來的。”
老章推了推眼鏡,看到肖仁舉了手,“那就班長上來做吧,我看我們班也就班長能拿得出手。”
話音剛落,謝執就舉起了手,慵懶地說道:“我也會。”
老章喜聞樂見:“好好好,都一起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