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您偷我的麻辣兔頭。”
“那是你沉睡前兩日的事情。”
“二師兄沒收了我的風箏，還罰我去思過崖麵壁。”
“那是你沉睡前五日的事情。”
“三師兄和四師兄說要出門曆練，那天大師兄好像也出門了，去了山下的小鎮。”
“那是你沉睡前十日的事情。”
“還有……”
“好了，我知道了，你現在大夢一場可能還有些沒回過神。”聞人皓軒伸手給小師侄斟了杯茶，道。
“你這幾日好好休息一下，應該很快就能想起來。”
“哦。”藜謨乖乖的點點頭，喝了口茶……欸，味道有點怪？
好像忽然熱起來了，空中飄舞的落葉轉呀轉呀轉，暈暈乎乎的藜謨也跟著轉了轉，然後‘啪嗒’一聲倒在石桌上。
“哈哈哈哈，還是不能喝酒啊。”聞人皓軒忍不住笑了幾聲。
一片楓葉火紅的庭院中，藜謨迷迷糊糊的趴在石桌上，尚不知自己又被無良的師叔捉弄了。
而一向瀟灑不羈的聞人皓軒斟酒自飲，仿佛旁若無人。
少頃，聞人皓軒忽然道：“這是千日醉，藜謨這酒量怕是要醉好幾日才能醒。”
庭院裏安靜了一會兒，藜謨身後的楓樹旁忽然出現一位人影。
若是藜謨醒著，他一眼便能看出這是他師尊穆修遠。
可是和藜謨記憶中白衣出塵的冷冽師尊不同，此時出現在這裏的穆修遠一身黑衣如墨，墨色的長發中透著遮不住的血紅，完全不是修真者返璞歸真的幹淨模樣，反而像是……血染漫天的魔修。
“你不該灌他酒。”穆修遠低沉著嗓音道。
連這聲音都和曾經清冷的感覺不同了，反而帶著修真者不該有的磁性魅惑的感覺。
簡直，處處透著古怪。
可是聞人皓軒卻對眼前二師兄穆修遠的古怪視而不見，隻是歎了口氣，道。
“醉了好，他醉了，我才能想想該怎麼和他說那些事情。”
要怎麼說，一覺醒來穆修遠門下就剩他這麼一個弟子了，連他們師尊都……
“他現在的記憶還有些混亂，不過估計很快他都會想起來的。”聞人皓軒道。
沉默了一會兒，穆修遠走上前，攔腰抱起迷迷糊糊的藜謨，準備把他送入屋內的床榻。
路過聞人皓軒時，懷裏抱著溫熱身體的穆修遠頓了頓，道：“等他想起來了若是恨我，便讓他拜入你的門下。”
“……”聞人皓軒。
望著穆修遠抱著藜謨回屋的背影，聞人皓軒忽然想起一百年前，也是這樣一個落葉飄搖的場景，二師兄穆遠修抱著昏迷不醒的藜謨闖入他的房間。
他這位二師兄從來知禮明道，清冷坦然。
唯有那一次麵露悔恨衣衫不整的出現在他麵前時，懷裏抱著的藜謨帶著一身青紫的麗靡與旖旎。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是在那天，藜謨就此沉睡不醒，穆修遠一身凜然的無情道修為盡毀，墮入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