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藩之亂未平,在這緊要關頭,這天花疫情若是在軍中爆發,更是不堪設想,會令他們占據的大好局麵丟失,有種痘之法,康熙便要想辦法去推廣這種痘法,即使不能保證一定能夠病愈,也能夠保證大部分的戰力,以後便不會為天花疫情困擾。
而要想讓這天下人接受這種痘之法,那麼便是要從宮裏便能夠試驗成功。
皇子們能夠通過這種痘法從此免疫天花,才能夠讓人信服。
若是不這麼做,那麼即使康熙極力的推廣,效果會大打折扣,礙於皇權,不滿卻不敢言,但卻埋下了隱患,康熙不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
博為格卻聽出了兩層意思,若是這次種痘之法在皇子們中試驗成功,那先前與赫舍裏家勾連的嫌疑便一筆勾銷無事。
若是出了意外,導致皇子們殞命,讓這種痘之法不能順利推廣出去,那他就要為此事賠上性命。
博為格心中打鼓,卻不得不應下,“是,皇上,臣定不負皇上的期望。”他再次跪下來叩謝表示決心。
“好,朕會讓太醫院下的痘診室配和你在宮中實行這種痘之法,朕等著你的好消息。”康熙麵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背過手走回去。
索額圖那邊很快就知道博為格進宮晉見皇上的事情,但是令他驚訝的是,博為格卻並沒有被召入乾清宮為太子治療,而是被皇上分下去了痘診所那裏,準備什麼種痘法的事宜。
這樣博為格便不是沒了為太子醫治有功的名頭?
“索大人,皇上既然急詔了博為格進宮,不該是為太子的病情嗎?怎的這到了跟前,卻不用他為太子治療,不是說太子此時的病情應當在加重嗎?”
這是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太子見喜,皇上下旨遍尋名醫救治,他們舉薦了博為格,皇上也確實立刻召見了博為格,但這之後應該博為格醫治太子有功,得皇上封賞嗎?
而赫舍裏家也能夠得到一個為太子尋找名醫的名頭,以後待太子懂事了,便會看在這件事上,拉近與母家的距離嗎?
“讓人去找了博為格探口風了沒有,皇上召他不是醫治太子,那是為什麼?”索額圖眯著眼睛,語氣沉沉,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博為格對我們前去探口風的人避之不及,在皇上召見他做什麼的事情,更是含糊不說,可是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變故,我們舉薦了博為格,他為何對我們避之不及。”
若不是有人舉薦,就憑博為格一個區區七品的縣令,便是識得那天花治療的法子,也是沒有機會得見天顏的。
“你說,博為格對我們的人避之不及?”索額圖抓住了這一點問道,似乎有什麼想法閃過。
“是的,索大人,此人真是不識好歹,沒有我們的舉薦,他如何有機會”那人正憤慨的說著,卻被索額圖猛地打斷了。
‘不好!”索額圖臉色大變。
其他人還不明所以,“索大人這是”
索額圖深呼吸了一口氣,麵色凝重道,“怕是皇上已經知曉了,此次太子見喜與赫舍裏家有關,皇上借著這次的召見,敲打了博為格,讓他與我們劃清界限。’
“啊?!若是皇上知曉了此事,那為何不將那博為格治罪反而還要用他?”那人不解,心裏其實也很慌,若是皇上已經知曉了此事,那麼那天他們的人舉薦博為格,不是正中了皇上的猜測。
“博為格此人在治痘上確實有幾分才能,皇上先前一直都在想著如何破解天花之法,如今博為格出現正是解了皇上心中的憂患之事。
故皇上就算是對博為格不滿,卻仍然會為了種痘法抬手放過他,甚至還會嘉獎他,皇上要讓博為格效力,但卻不會讓博為格再與赫舍裏家扯上關係,這便是博為格避之不及的原因。”索額圖沉著臉分析道。
皇上定然是點出來了,表示不悅,博為格如何還敢冒著皇上的不喜再度與赫舍裏家扯上關係。
“那太子那邊,皇上若是知曉了,為何,為何沒有發難”若不是皇上一直都沒有表示,他們怎麼會預估錯了形勢。
“就算要發難,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更不會挑明。”索額圖雖然這麼說的篤定,但是麵色卻沒有變好。
皇上為何不發難,無非是顧忌著太子,還有如今的形勢,赫舍裏家不能倒,赫舍裏家設計太子的事情更不能胡傳出來。
但皇上按下不提,卻並不代表,皇上不會對赫舍裏不滿。
“我要馬上進宮一趟。”索額圖當機立斷道。
“索大人!”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進宮麵見皇上,難道索大人是想要向皇上請罪嗎?!
“皇上已經在知曉此事,雖然沒有表態,但赫舍裏家卻不能裝作無事發生,這何嚐不是皇上給的機會,我必須馬上進宮麵見皇上表明態度請罪,平息皇上的怒火。”
皇上不挑明,但他卻不能裝無事發生,唯有進宮見到皇上,在皇上麵前請罪,這件事才能夠在明麵上過去。
索額圖說完便馬上去換了朝服,其他人也不敢阻攔,在赫舍裏府內等著消息,也不敢各自回去,如今這情況,還得等索額圖大人見完皇上回來之後,方能夠讓人提著的心放下。
他們都是依附著赫舍裏家的人,因為太子是儲君,跟著索大人,在以後的皇位繼承上,他們是正統一派,待太子順利登上皇位,他們便是新皇一脈的近臣。
有個小太監匆匆的在梁九功身邊說著消息,梁九功便轉身走向了康熙,在康熙身旁開口說道,“萬歲爺,索大人求見。”
康熙頭也不抬的批著折子,沒說話。
梁九功也隻是站在一旁等著沒有再度開口,空氣又安靜了了下來。
索額圖在外麵等候皇上的晉見,先前他麵見皇上的時候,通傳的人很快便會讓人引他去見皇上,但現在卻沒有馬上被引見,這已經越發的佐證了索額圖的猜想,皇上必定知道了,所以這次才沒有馬上召他入內。
索額圖心知肚明,現在在外等著,麵上卻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滿,反而越發的謙卑,一直在外恭敬的等候著,沒有讓小太監再次的進去通傳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