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犬原本想送完口信就立刻返回人間,免得承受撒旦的怒火,哪想到它的算盤打得很好,別西卜卻也有自己主意。要是路西法問起那小惡魔在人間做了什麼,他回答不上來……他根本就不想回答。
所以任是地獄老狗怎麼耍無賴說它需要去人間看著萊安娜,再不去她就跑了等語,蒼蠅王也沒有放跑它。要受垃圾上司的氣,就一起受,別西卜現在恨不能連哈斯塔和利古爾一起抓回來。
哈斯塔當然想不到別西卜現在這麼恨他,他此時剛從墓地裏鑽出來,偷偷摸摸地準備去電話亭和利古爾碰頭。全哥譚唯一一個能給地獄打電話的電話亭,蒼蠅王特批開的專線,就是地獄犬打過的那個電話亭。
寒冬的夜裏,兩個惡魔,衣著破爛,搓著手,身上髒的都招蒼蠅了,此時鬼鬼祟祟地在路邊碰頭。
怎麼看都像流浪漢!
“可憐的孩子,大冷的天,卻無家可歸。”剛買完菜準備回家的老奶奶,拎著菜籃子走過,從菜籃子裏掏出一塊硬幣扔向哈斯塔。
哈斯塔撿起硬幣,沒明白怎麼回事,等他想明白準備發火的時候,人老奶奶已經到家了。
他倆要給別西卜打電話的原因是地獄犬失蹤,而且這些天那狗都沒叫他們去幫忙,哈斯塔有理由懷疑它已經叛變了。
他這些天和利古爾分別盯梢那棟房子裏的男性人類和那個小惡魔。
發現老年男性人類雷打不動地每天出門買菜,年輕男性人類雷打不動地每晚夜遊城市,而那個小惡魔幾乎從不出門,叫他們的監視行動很沒有意義。
對自己偉大主人的子嗣,哈斯塔曾經一度懷有敬仰之心,在那壞種還在幼年期的時候,他還抱過她,雖然她很快就因為他身上的惡臭味哇哇大哭,但他當時就認定她是個好惡魔。誰想到他的預判完全不成功,她就是一個邪惡的、叛逆的、古怪的、刁鑽的……壞種。
那小惡魔差點燒掉他頭上的蛤、蟆。
而且不像他,對他的主人偉大的撒旦那樣懷有敬畏之心,雙生破小孩在年幼的時候就表現出反地獄之王的非主流趨勢,大點的那個一泡尿尿在他為路西法大人製作的宏偉雕像上,而小的那個則致力於給雕像塗口紅塗腮紅,綁絲巾。
這兩個壞種。
哈斯塔在電話亭前給了利古爾一個眼神,接著手掌在自己身前亂揮,先敲暈再掐後抓,那意思是詢問利古爾他們能不能把萊安娜敲暈了,捉回去。
“其實也不是不行,隻是要確定她不會認出我們。”
哈斯塔一下萎靡了,心知那小鬼平常都很警醒,不由恨恨,“該死的小鬼。”
“喂,為什麼又說我壞話。”
很突兀、很俏皮的一句女聲忽然在他們背後響起,哈斯塔僵在原地,沒敢轉身,出於恐懼,嗓子裏發出一聲既可憐又短促的尖叫。但由於人在驚恐的時候是難以發出聲音的,所以一瞬間他發出的聲音頂多類似被剝了皮的熟雞蛋堵在嗓子眼裏時的無力喊叫。
相比起來,利古爾就要機靈的多,萊安娜聲音自背後響起之時,就腳底抹油,準備溜走。
可惜她早已算好了,拿起找阿福借的棒球球棒一棒下去。
砰——
地獄公爵利古爾軟軟倒地。
行凶者甩了甩手腕,感覺身體機能被限製後,竟然連敲悶棍都會手酸,就很不科學。
“你、你別過來——”地獄公爵哈斯塔眼瞅著同伴倒下,心知下一個就是自己,他捂著嘴,退後幾步,沒什麼用。
“嘿嘿。”萊安娜陰險一笑,認定自己此時在哈斯塔心中的形象,肯定就跟她昨晚看得那部她忘了名字的言情小說裏的反派一樣邪魅狂狷。
“你叫啊——”她丟下球棒,在哈斯塔剛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手上換上了電鋸。
“嗷——”一聲慘叫打破了哥譚深夜的寧靜。
萊安娜踢了踢哈斯塔,確定對方是真得嚇暈過去了後,撇了撇嘴。
就這心理承受能力,還地獄公爵呢。
她本來想的是讓哈斯塔把利古爾背回去,沒想到這兩個家夥都暈了過去,隻好給阿福打電話。
管家過來接人的時候,看著橫在馬路邊的兩個“流浪漢”,欲言又止。
“我以為少爺一個就夠我麻煩的了。”管家幫忙一起把兩個流浪漢搬上車,不免唉聲歎氣。
“我發誓就這一次。”萊安娜立馬賭咒,她可不想讓管家認為她又多了一個半夜上街撿流浪漢的嗜好。她可是正派的惡魔。
按道理她應該找個墓地或者枯井把這兩個家夥埋了,但現在她很疲倦,就草草把兩人扔在後院。
第二天,惡魔們是被陽光叫醒的。
哈斯塔這個深度厭惡陽光的白膚惡魔,在接收到身上要被陽光焚燒的信號後,清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就看見掐著點等在窗邊的女孩,正在招手叫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