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太陽不錯,出來曬太陽呀?”
“······”
“嚐嚐我新沏的茶。”
“樣子不錯,不過為什麼味道有點兒奇怪?”
“好喝嗎?我剛采的紫藤花呢~”
“我是不是應該吐掉呢?”
“這可是我的心意~”
“這附近什麼時候有了紫藤花樹?”
“不遠,就在寺廟的後院,我新種的,特意用法術催熟了。哦,我還特意在你門口栽了兩排,正好現在是春天,隻要一開窗,到時候整個房間都是花香哦~怎麼樣?是不是特別貼心?”
“特別貼心,小容兒這麼對我真是太感動了。”
“不用特別感動,寺廟門口我幫你也栽了兩排,來拜訪的客人都說和喜歡這種花呢~”
“所以···你栽了多少?”對方嘴角抽搐。
“不多,也就200多棵~”
“······”
“也不少了。”
“對了,這個給你。”紫藤花紋香囊拋向空中,陰影處,一隻拿著扇子的手輕鬆接過。
“這是什麼?香囊?小容兒你做的?”
“城西2裏地,有個裁縫鋪,我訂了500個,就放在來寺廟門口的籃子裏,來訪的客人一人一個,伴手禮。”
“哎?這麼賠本的買賣也要做嗎?”
“我開心,我樂意,不行嗎?”
“小容兒,我給你的講個笑話。”
“我不想聽。”
“從前,有隻聰明的狐狸,她總是喜歡做些幼稚的事情,然後做著做著,就把自己給笨死了。”
“······”
“好笑嗎?”
“滾出來曬太陽。”
————————
塗山容容做了一個陌生的夢,夢裏她什麼都看不清,隻知道自己坐在台階上,用一種她並不熟悉的語言,和身後的陌生人說話。
是陌生人嗎?她隻知道他拿著金色的扇子。
她不記得了,隻是夢境裏的陽光太過溫暖,溫暖的她有了絲還在春日的錯覺,而周圍漫天飛揚,積雪皚皚才是假的。
她想騙自己這才是假的,可惜,刺骨的冰冷和已經快要失去知覺的身體生硬地提醒著她,這就是現實。
不合時宜的裝扮前所未見,乳白色綴著瑩白色花紋的衣服變得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被割傷的痕跡,血色印著傷口,染紅了這漂亮而有單薄的衣衫。
原本還擔心自己死後也有可能被埋在著厚重的積雪中不被人發現,現在想來,唯一慶幸的事竟然是,明晃晃的紅色說不定會給她一絲生機,能在這無人的荒山上被人發現,從而獲救。
北國之巔,天氣也從未這樣冷過,法術淨失,明明前一秒還在破圓行動中指揮,下一秒就掉到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來了。
塗山容容身體已經被凍得麻木了,費力地睜著眼睛,目之所及,是一望無際的白霧茫茫,曠野之中隻有自己一個人,空白的頭腦嗡嗡作響,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怎麼的。
法術淨失,連最簡單的鬥轉星移都用不了。
她···
好像要死在這裏了。
連抬跟手指都費勁兒,能感受到隻有這刺入骨髓的寒冷,光著腳已經被凍的通紅,腳底是被各種擦傷,鞋子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
姐姐~
也不知道姐姐她們怎麼樣了?
圈外生物這種東西,已經害死太多人和妖了。
大戰在即,蘇蘇的狀態總是不穩定,白月初也還是半吊子。
還有雅雅姐,受了傷總是什麼都不說。
三少那邊重傷未愈,法力能剩下十分之一就不錯。
要是真的發生什麼,該怎麼辦啊?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時刻,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富岡義勇剛剛執行完這邊的任務,又順道向自己老師推薦了一個可用人才,被烏鴉催促著往下一個目的地趕去。
然後“砰——”的一下,整個人被絆倒在了雪地之中。
“······”
冰涼的雪花紮在臉上,不亞於在大冬天洗個冷水澡。
南方出身,備受寒冷而飽受折磨的富岡義勇有了一絲想要辭職的衝動,若無其事地站起身,打量著絆倒他的石頭。
冰涼的雪花無情,殘忍地落在瀕死之人的身上,將她的素色和服染成了鮮紅,女孩兒一頭淺綠色的長發柔順,自然垂下,映襯的小臉精致,慘白,她的羽睫卷翹,目光呆滯,鼻梁小巧,微張著小嘴,喘息。
衣服雖然已經破爛不堪,但仍能看出料子的珍稀昂貴,就連主公大人,天音夫人他們都不會用的奢侈物件。
不像是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還是說——
富岡義勇立刻在腦海中的富家大小姐跟人私奔,然後慘遭綁架,被拋棄的慘劇戲碼,麵無表情的問道,“你還好嗎?”
又是這種陌生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