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興,自然也有人愁。
距禹奉橋不過百步距離的一座商樓上,聚集著一群衣著華麗的商人,領頭的赫然是何家主。
“多少日子了?”
何家主立於窗前,老臉上陰雲密布。
“快十日了,別說放人了,現在連請柬都送不進去!”
方姓富商回道,臉色同樣好看不到哪去。
“哼!放人?別想了!要放早就放了,這位姓李的縣丞擺明了是要吞掉這筆銀子!”
“他娘的!拿錢不辦事!十一萬兩銀子他也不怕被撐死!”
“拿錢不辦事?這不是辦了事嗎?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嗬!老夫縱橫商場多年,沒想到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擺了一道!”
何景冷笑不已,臉色更加陰暗了。
“這姓李的果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拿了我們的銀子去修堤,再從中扣下個幾萬兩中飽私囊,如此一來,名錢都有了!搞不好還能升官!這他娘的是拿我們當墊腳石啊!”
方姓富商猛然一拍桌子,氣的胸膛劇烈起伏。
“升官?做夢吧!供應修堤沙石的是我舊友,弄一份采購清單不是什麼難事,到時他貪汙多少,就可一目了然!”
“何家主人脈廣泛,在下佩服!如此一來,我們就有證據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他送進大獄!”
“不錯!老夫正有此意!胡掌櫃,你與徐巡撫沾親帶故,拿到證據後,還有勞你出馬了!”
何景將問詢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富態胖子。
“諸位稍安勿躁,依在下所看,這份清單沒有任何意義,定不了李大人貪汙的罪名。”
胡姓富商永遠是那副笑咪咪的樣子,說話也是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的。
“胡掌櫃此話何意?”
何景皺了皺眉,疑惑問道。
胡姓富商托著大肚腩,晃悠悠的走到何景身邊伸出了的肥碩的手臂,指著窗外遠處堆積的岩石說道:“何家主請看,那些都是近日從外地運來的花崗岩,每一塊都價值不菲。而且短時間的運送過來,人工費也是不小的支出,在下粗略估計,少說也砸進去了五萬兩銀子!”
何景吃了一驚,眉頭皺的更深了。
“何家主再看,這河道裏數百名河工,月錢十兩一位!那就是數千兩的支出!僅這兩項就占了我們行賄的一半數額,還有沙石木材,和其它材料支出,又是一筆龐大數字!”
胡姓富商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道:“這還僅僅是第一天!”
“胡掌櫃的意思是這姓李的是真想修這個河堤,而且大修特修?”何景愣了愣,隨後猖狂大笑,“絕不可能!這數百裏的長堤他憑什麼修?憑那十一萬兩銀子?簡直笑話!就是再給他十倍,他也斷然修不成!”
“是不是大修過幾日不就知道了?按照這個進度,十一萬兩銀子撐不過十天,我們安心等著就是。”
胡姓富商慢悠悠的又回到座位上,一點也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