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閣的雜碎!敢劫我天癸宗的道!也不打聽打聽清楚,我天癸宗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嗎?”

“玉衡老狗!出來受死!!!”

……

罵罵咧咧,十分刺耳。

一聽就沒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

宋祁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實在想不通大半夜的,誰這麼沒素質,在這鬼吼鬼叫。

迷迷瞪瞪的睜開眼,對上的卻是一個烏漆麻黑的後腦勺。

就很離譜。

還不是一個,而是一片。

開闊的山道上挨挨擠擠,都是標配的白衣,看上去還挺有質感,就連那假發套都十分貼合,比宋祁剛殺完青的那部小成本古裝劇的妝造不知好上多少倍。

這是他經紀人又趁著他睡死過去,把他提溜到新劇組了?

宋祁摸摸臉上附著的半塊兒麵具,又低頭看了眼身上那十分顯眼的緋紅,確實與前頭那群晃眼的白色格格不入,所以,他這次是拿到了個有姓名的擦邊兒配角了?

可瞅著他這站位,又不太像啊。

“呸!哪裏來的瘋狗在這裏亂吠?我星辰閣的玉衡仙尊是你一個阿貓阿狗可以隨意置喙的嗎?”一聲從頭頂飄來的嬌喝,打斷了宋祁的遐思。

他半仰著腦袋望過去,一節粉衣淩空而立,再往上,宋祁看清了那聲嬌喝的主人,不禁在心底暗歎一句,好臉!

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眉眼卻生得十分明豔,而此刻少女那張俏生生的小臉卻是繃緊,一對晶亮的眸子,正帶著幾分薄怒,死死的盯著對麵。

循著那視線望向少女薄怒的根源,就見到隔了約莫兩丈的半空竟掛著一隻麵目猙獰,獠牙翻飛且看不出品種的巨獸。

沒有綠幕,也沒有高台,那猙獰的巨獸和高吊的少女一樣,憑空而立。

也不知那巨獸是什麼材質做的,就宋祁這個距離看過去,也沒發現端倪,幾乎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

這道具組可以啊,就這水平,吊打現今百分之九十九的製作團隊,必須加雞腿。

“臭丫頭!玉衡老狗人呢?你們星辰閣是沒人了嗎?要你這麼個黃毛丫頭來出頭?!”

突如其來的怒罵裹挾著暴怒,宋祁才發現,那巨獸上竟還有個紫衣少年。

帶著深色暗紋的黑靴十分囂張的踩在巨獸墳起的畸角上,少年堪比殺馬特的紅發張牙舞爪、肆意張揚,連頭發尖尖上都寫滿了不好惹。

這張臉比之與他對峙的少女也是不差的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男女主宿命的相遇?

不過說也奇怪,這部劇裏的演員看上去還有些麵生,但劇組是真有錢,這布景,這服化道……都不是宋祁先前加塞進去的劇組可比擬的,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他經紀人連招呼都不打,就把還沒睡醒的他給扔過來了。

又掃了在半空對峙的兩人一眼,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自己忽略了的宋祁,壓下心底的怪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前麵十分敬業的大兄弟,小聲的詢問道:“喂,哥們兒,你們這拍的啥劇情?仙俠嗎?”

也無怪宋祁會疑惑。

畢竟,這兩年小成本網劇如雨後春筍,什麼劇本都敢拍,別說武俠劇,就是現代劇都有人飛天遁地,隻要編劇敢寫,導演敢拍,演員就敢演。

那誇張程度,牛頓都要爬起來直呼內行。

宋祁大概也隻是來湊數的,被分派到了最外圍,說的再直白一些就是,他這一行左右就隻有他一個,其他的都擠在了他前麵,把這山道裏三層外三層圍得嚴實,可以說為了烘托上麵對峙的緊張氛圍,大家都十分賣力。

“別吵!沒看見若水小師姐正在…”被宋祁戳中的大兄弟也壓低了聲音,隻是不難聽出其中的不耐,這大兄弟回身正要甩開對方戳在他背上的手指,卻驀然對上了身後宋祁那張掛著半片銀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