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想來幾個煎蛋嗎?再不吃就要過期了。”站在打開的雙開門冰箱前,李響從蛋格裏拿出了幾個雞蛋:“是要單麵煎還是雙麵煎?”他說完後稍稍停頓了下,把身體轉向餐桌的方向。
坐在餐桌旁的是一名年紀較輕的黑發男人,他一邊啜飲著咖啡,一邊閱讀著當天的報紙。“我今天想吃蛋炒飯。”
“要加點臘腸嗎?亞曆。”
“是軍事供銷社送來的那種真空粉腸嗎?”被喚亞曆的男人把視線離開報紙,看向李響:“如果是那難吃玩意兒就算了……多放點兒小洋蔥什麼也比那個強。”
“這次可是川味香腸喲。上個月阿文去地球度假,我請他帶點兒回來換換口味。”
“川味?很辣嗎?”當得到李響‘不太辣’的回答後,昵稱亞曆,但全名是亞曆山大的純血青年眯起了眼睛:“那就搞點兒吧,偶爾吃吃奇怪的食物也不錯。”
對於人類來說,臘腸這種傳統東方食物早就司空見慣了,相對而言,亞曆山大的食譜才真是“奇怪”。但李響已經習慣了,他知道亞曆山大每天早上要在餐桌上幹掉最起碼兩升血漿,這還不算那堆五顏六色的藥片套餐。
而在此之外,亞曆山大喜歡李響做的食物。不管是西餐還是中餐,或者是偶爾為之的日料、韓餐,他都照吃不誤。
這是星曆999年十月三十一日,傳統意義上萬聖節前夜的清晨八點。暖暖的太陽已經升起,把光輝灑向新羅馬中央帝都近郊的這片高尚小區。
窗簾早早地被人拉開,陽光正透過落地玻璃窗照到餐桌所在的位置,給穿著白襯衫條紋便褲的亞曆山大披上一條淺橘色的披肩。而他所表現出來的泰然自若,則與傳說中懼怕陽光的血族完全不同。
飯廳裏很快充滿了蛋炒飯特有的香氣,李響熟練的顛勺技巧順便把川味腸的麻辣油脂味兒也送進了亞曆山大的鼻腔裏,勾得他再次把視線從報紙上移開,轉移到奮力烹飪的李響身上。
“我總在想啊,”亞曆山大輕聲說:“你看上去不過是一名文弱書生,為什麼這個顛勺的姿勢這麼有力呢?”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問李響了,得到的答案也與前幾次一模一樣。
“顛勺用的是巧力,和我胳膊粗不粗沒太大關係吧。”李響回答得還是那麼從容。
亞曆山大隨口應了句‘是嘛’,一邊欣賞李響奮戰的身姿,一邊暗暗思忖著。
身為一名渾身都是秘密的血族,他不會要求李響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更何況是這種烹飪時候的小技巧呢?畢竟,身在兩人同居的這套公寓裏的家居男李響,和身在人類聯盟聯絡處的外交官李響極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況且,如果僅憑著一張結婚證明就強迫萬事都要坦白明了的話,就算是自詡還算清白高尚的亞曆山大自己也做不到。
他知道李響有自己的秘密,也可以容忍這種秘密的存在,但是,那些無處不在的侍從們可不能保證和亞曆山大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