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無常沒有理睬柳瀾的傲慢,匕首一伸,便已經攻了過來,柳瀾卻淡淡一笑,“這一招‘長虹貫日’還是當年我親授阿鬼的。”說完,在匕首近在眉睫之間時,伸手輕輕一夾,然後另一隻手一揮,黑霧散開,而匕首停留在了指尖,再也進步得半分。
“可惜啊可惜,你隻學了個形似。”柳瀾說畢,兩指輕輕一彎,那匕首應聲而斷,黑無常虛無的眼眶裏頓時閃爍了一陣痛苦的光芒。
柳瀾見到,笑了起來,“隻有形似,卻無神似,貌合神離,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還想殺了我?”柳瀾最後一個字說得極重,雖然個頭沒有黑無常高,可是此時卻以一種睥晲天下的偉壯姿態盯著黑無常,在這樣的眼神下,黑無常忽然有了一種比死亡更可怕的無望之感。
“你是誰?”黑無常問道。
柳瀾淡淡一笑,二話不說,纖指一彈,食指叩在了黑無常的顱上,頭骨應聲而碎,同一時間,一縷黑氣從黑無常身上聚攏,想要逃匿。
柳瀾見狀,冷笑一聲,口中喃喃有詞,司空寒散落在地上血液中的金光,竟然像有了生命一般隨著柳瀾的吟誦,一道道纏上了黑無常的身體,將它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嚴實實,那一縷黑霧也被困在了金光之中,它左突右撞,就是出不來。
柳瀾冷漠如冰的眼掃過那一團東西,右手一捏,金光迸發,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金光之中,黑霧盡散,一個不甘心的聲音在四周回蕩,“你殺不了我的,有**的地方,就有我,你殺不了我的!”
柳瀾輕蔑的冷哼一聲,看向清越,隨即走了過去,從柳瀾隨身的小袋子裏翻出了些東西胡亂塗抹了一番,然後伸手就給了清越兩個耳光,說道:“還想睡到什麼時候?”
清越嗯了一聲,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那樣的冰冷眼神,渾身肌肉立刻緊繃起來,“得了吧,我都收拾幹淨了。”柳瀾見清越醒過來,又朝司空寒走去。
司空寒想起這個喜怒無常的大王夜風,就一個頭兩個大,再想起他如何對待清越,又是用的柳瀾的身體,頓時覺得不妥,急忙說道:“我的傷不礙事,我自己可以包紮。”
柳瀾走到司空寒跟前停了下來,說道:“小子,別以為我會讓你占我閨女便宜。”說罷打量了一下司空寒,繼續道:“行了,我也累了,剩下的三座塔,你們繼續啊!”說完,柳瀾雙眼一閉,直直的朝司空寒栽了過去。
司空寒急忙伸手抱住,軟玉在懷,吐氣若蘭,司空寒忽然間覺得滿心歡喜,卻見柳瀾猛的睜眼,隨即唇邊一縷慵懶的笑浮出來,“小子,別打鬼主意。”說完,又再度睡了過去。
司空寒一身冷汗的抱著柳瀾,丟又舍不得,抱又覺得太過詭異。
他抬頭看著清越問道:“這大王夜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清越坐起身,靠在石壁之上,瞄了一眼躺在司空寒懷裏的柳瀾,沒有回答司空寒,沉默半晌卻問道:“他剛才說什麼剩下的三座塔?”
司空寒便將所有經過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然後說道:“隻有將那三座塔下壓著的大王夜風的意識都放出來,他才能感應到玄女瑩玉的記憶吧。”
清越點了點頭,問道:“那麼,下一座塔在哪兒?”
司空寒一陣苦笑,“不知道。”
“不知道???”清越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個八度。
“確實不知道。”司空寒解釋,“第一座塔,也是亂闖碰見的。”
清越不再說話了,他看著左邊幽深黑暗的巷道,那裏通往司空寒所說的第一座塔,而右手邊,則是無法飛度的瀑布,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清越虛弱的躺了下來,身體上那些藥膏開始散發,讓他覺得渾身有些溫暖,昏昏欲睡。
司空寒抱緊了柳瀾,思索了很久也沒個結果,渾身骨頭散架一般的疼,疼到最後都已經麻木了,寂靜無聲的山道之中,司空寒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而此時,那座綠色的碧塔終於坍塌完畢,露出底座一個齒輪般的東西,石塊飛濺開來,齒輪失去了製肘,開始慢慢的,喀拉喀拉的動了起來,然後整座山體都開始微微的轉動。
從洞窟看過去,瀑布開始從左到右的移動起來,而睡在巷道裏的三個人,卻對這一切渾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