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瀾在空中喊了出來,然後她尖叫著落入了一個結實的胸膛,她的耳朵就貼在那胸膛之上,聽見強壯有力的心跳在耳邊砰砰的跳,帶得自己一顆心也砰砰的亂跳了起來,想起剛才那未成功的一吻,柳瀾猛的有些臉紅,幸好洞窟黑暗,看不到她的臉色。
“我可以自己走。”柳瀾推了推司空寒,司空寒卻沒有放下她,隻說道:“幫我把火折子拿出來。”
柳瀾一愣,然後說道:“放我下來,你自己拿。”火折子通常司空寒都是放在懷裏,開什麼玩笑?要她伸手進去拿?那豈不是成了女色狼?
柳瀾一番自我解脫,卻感覺到司空寒已經朝著洞窟深處走去了。
“喂,你放下我,我自己走。”柳瀾堅持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身下潺潺的水聲,她立刻驚住,仔細凝神,才發現司空寒膝蓋以下都泡在水中,所以,他才緊緊抱著自己不放,所以,他才在空中就接住了自己。柳瀾忽然一陣妥帖窩心,急忙伸手去他懷裏掏火折子。
昏黃的火光在洞窟裏微弱的亮了起來,小小一團,像是捧在柳瀾手中,將火折子旁邊的兩張臉照了個透亮,彼此的呼吸吹拂在火折子上,火光明明滅滅,像誰的心,忽然就那麼顫抖了一下。
司空寒急忙別開臉,看著前方說道:“原路返回恐怕是不大可能了,如那骷髏兵所說,這裏無法使用法術,我們也不可能飛回去那麼高的地方,還是向前走看看,幸好有一條暗河,順流而下,終歸是有出口的。”
柳瀾點了點頭,她不點頭還能怎麼辦?自己不能飛,光罩也結不起來,回去不成了待宰的羔羊了?問題是,她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和司空寒是怎麼走到鬼域的?
柳瀾一邊照著前方,一邊想,終究想不明白,向司空寒問道:“你記得我們一路走過來,有遇到什麼古怪的事情嗎?”
司空寒微微一笑,“剛才我也想了,瀾兒你還記得那塊碑嗎?”
柳瀾眼珠一轉,想起自己和司空寒跑到一個三岔路口,古樹蒼天,遮天蔽日,在古樹腳下一塊石碑灰綠的立在那裏,石碑上好像刻了字,可是因為年久,那些長了又枯枯了又長的蒼苔覆在上麵,竟然將陰紋雕刻的紋路都填了個滿當當,柳瀾隨手摳了摳,然後順著紋路劃了一遍,轉頭問司空寒,“什麼意思?”
司空寒想了半晌,搖頭道:“不認識,想是虛無山的字。”
柳瀾研究了一會兒,也沒個頭緒,便站起身來,看著三岔路口,最後說道:“那就這邊吧,好歹這一條路還有個路牌,雖然老了點兒。”
司空寒自然是順著柳瀾的意思,雖然他很想說,路牌也可能是提醒異類,此地不得擅入的。
柳瀾想了想,緊緊咬著司空寒的袖袍,鬱悶的問道:“難道那路牌是警示牌嗎?”
司空寒點了點頭,“現在看來,很可能是。”
“鬼域重地,閑人勿入,請向另行?”柳瀾又問。
司空寒笑了起來,“大約就是個意思吧。”
“難道不會多用幾種語言寫嗎?老娘我看不懂虛無山語言。”柳瀾憤慨,特別是對清越的討厭,越發升級,這死清越,也不知道給自己和司空寒一個信物,好歹見到異類鬼怪的時候有個依仗,現在倒好,來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柳瀾舉起火折子四下掃了掃,頭頂的鍾乳石晶瑩剔透,在火光下閃閃如星光一般,景色確實很美,隻是,心情很頹廢而已。
“唉——”柳瀾歎了口氣。
司空寒聞聲,輕輕一笑,“唉字催人老。”
柳瀾看著司空寒,不耐煩的道:“你還有閑心說笑,萬一出不去,我們倆就得死在這兒了。”
司空寒聞言,卻越發笑了起來,緩緩說道:“能和瀾兒你同年同月死,又是同葬一穴,夫複何求?”
柳瀾扯了扯嘴角,然後沒拿火折子的右手狠狠抓住司空寒的臉頰,用力一扯,說道:“別以為我會感動,我告訴你,我才不要死呢,我還有好多事情沒做,我不要死——”柳瀾扯破喉嚨大吼一聲,嗡嗡的聲音在山洞裏回蕩起來,然後在這樣的回聲裏,兩個人忽然聽見什麼聲音叮鈴的響了起來,好像一座寶塔之巔的簷鈴被風輕輕搖曳發出的聲音,清脆微弱卻又那麼悠遠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