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在聽到伍遠誌彙報了所有情況後,心中也驚疑不定,同時又對吳校尉吳昌的知情不報大為光火。
遂連夜趕回郢城,部署了對敵方案。
接著把吳昌喚來打了四十棍又罰了其半年軍餉。
一時間各個城池都加強了城防,嚴查每一位入城者。
而城內之人則嚴禁出城,除非有軍部頒發的令牌和本人印信方可出城。
百姓們不知究竟出了什麼大事,俱都人心惶惶,以為要變天了。
而江湖中各大門派也都接到了一道盟主令,要求尋找和保護一位曾經救治了防城軍民的神醫,盟主令稱此人名為柳瀾,並附了其畫像。
由此,本就熱鬧的江湖一下子沸騰了。
茶樓酒肆,煙花柳巷,都在議論這個幾乎被神化了的神醫柳瀾。而柳神醫也從一位翩翩佳公子被傳成了一位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頭子。
司空寒瞞著軍營上下,易容成一名普通男子,親自出去找柳瀾,快要急瘋了。
一周之內跑廢了四匹好馬,幾乎跑遍了郢城周邊所有的城鎮村莊,卻始終沒有柳瀾半點消息。
坐在山道旁邊的一個茶棚裏,司空寒大口的喝著涼茶,本是清俊的臉龐染上了濃濃的風塵。
從柳瀾失蹤到現在,他不分晝夜的尋找,早就倦怠不堪。
此時的司空寒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憤怒,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擔憂和無法言喻的焦慮。
這個不省心的女人,到底去了哪裏?!
那天在防城,看到通往森林的小河,司空寒就想到了柳瀾逃跑的方法。
水性那麼好的人,不從這條小河逃跑都不可能。
司空寒順著小河來到了那片森林,也找到了柳瀾曾經呆了一個晚上的地方。
因為那裏有一個拉下的香囊。
那香囊裏裝的不是香粉,而是一些藥材,司空寒不知道是什麼藥,卻對那淡淡的藥香很熟悉。
因為他曾在柳瀾身上聞到過這個香味。
司空寒盯著手中的香囊,眼中浮起的是柳瀾第一次在河中沐浴那滿足的笑容。
那笑容就像是三月裏的陽光,能把人的心照得暖融融的,而後就上了癮,想忘忘不掉,想起又隱隱的痛。
自嘲的笑笑,司空寒把香囊揣進懷裏。
輕拍了下鐵血的前額,甚是愛惜。
司空寒不再停留,隔空拋了碎銀在茶桌上,一抖韁繩,鐵血就撒開四蹄飛奔起來。
由於城鎮鄉村都沒有打探到柳瀾的消息,而且因為戒嚴,想來她也不可能躲在城中。
司空寒直覺得,柳瀾應該是遇上了危險,而且就在這山野之中。
沿著那條小河,司空寒走了兩天兩夜。
放眼望去,滿目蒼翠,飛禽走獸遍野,唯獨不見人影。
正惆悵間,忽然鐵血揚起前蹄長嘶了一聲。
司空寒急忙拉住韁繩,穩住身體。
本以為鐵血是看到了什麼猛獸,司空寒找了半天,卻不曾看到。
於是輕扯了下韁繩,示意馬兒繼續趕路。
可鐵血把個蹄子在土裏直刨,就是不肯向前邁步。
要知道,鐵血並非普通的良駒,那是大宛名馬,是司空寒從野馬群中套回來的。
這種馬即便是猛虎當前,也斷不會怯場。
今天這架式著實怪異。司空寒沒有再做催促,而是翻身下馬,仔細的探查前方有無危險。
前方是一片灌木,除了翻飛的蝴蝶,司空寒沒有發現其它東西。
正當他準備轉身的時候,忽然瞥到一小團雪白的東西卷縮在灌木下麵。
司空寒心裏一動,悄悄上前,輕輕拔開枝丫,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球形小東西就出現在司空寒眼前。
司空寒想起之前聽說過天炎國的傳說,這座邊疆的大山,深邃廣袤,內藏各種靈獸神器。
不過,終究隻是傳說而已。
司空寒頗不以為然。
他一門心思,隻是要找到柳瀾。
遂將那小東西重又埋回了草叢,翻身上馬。
可幾次催促,鐵血卻是一動不動,隻不停的踩著前蹄,打著響鼻。司空寒無奈,隻得又下了馬來。
看了看那雪白藏身之處,又看了看鐵血,破天荒的忽然對鐵血問了一句:
“你想叫我帶上它?”
話才說完,又笑了起來。
鐵血像是聽懂了似的,嘶鳴了一聲。
司空寒看著眼前的馬兒,愣了幾秒,這才轉身,將那團雪白放入手心。
隻得手掌大小,原本以為是個圓圓的絨球,仔細一看,卻發現長長的茸毛下麵,竟然覆蓋著一雙湛藍如水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