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你昨天拒絕我的理由?”

朧月本來在跟泡芙內餡作鬥爭,這種帶著煙火氣的食物是她印象中從未接觸過的,而她莫名的自尊心又不願意在邦彥的惡趣味下向他求助,以至於現在煩惱於如何不讓抹茶味的內餡湧出來。

但陌生男聲的語氣讓她放下了手中的泡芙。

——就像看到男朋友看街邊美女的jk一樣,酸味好大

——邦彥好不容易能帶我出來一次,你又是誰啊

於是小小的女孩一把抱住身邊青年的小臂,仰起頭賣萌的表情跟剛剛看到撒嬌想再多買一袋粗點心的幼童一樣。

黑色的眼睛對上了紫紅的的眼睛,陌生青年帶著戲謔掃過朧月的目光看上去就像是一隻不懷好意抖著大尾巴的黑毛狐狸。

氣氛越變得奇怪起來了,邦彥本來看到他推開門進店時是想向自己的好友介紹妹妹的,但森鷗外的表情讓他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畢竟他昨天才拒絕了好友去看他答辯的邀請。

但對朧月來說與邦彥這種距離的親近已經開始讓她的耳尖泛起紅暈了,常年不見太陽的皮膚白的有一點血色都會被誠實的表現出來。

“啊,鄙人森鷗外,請問我有幸知道這位可愛的小小姐的姓名嘛?”

雖然這位森姓青年用詞挑不出來一丁點問題,但語氣裏還是帶著一股子“我可是邦彥可靠的朋友啊,跟你這種隻知道讓他尷尬的小孩子可不一樣呢”的感覺。

——可惡,感覺好像輸給了這隻黑毛狐狸了一樣

“這是我的妹妹,朧月。”

“很高興認識您,我是四宮朧月。”

女童臉上的笑容和當初四宮邦彥剛剛與森鷗外相識時一模一樣,帶著木製和式宅院腐朽的味道。

——mori?這個姓氏怎麼帶著一股子不靠譜中年大叔的調調

朧月麵前的這位青年怎麼都算不上是“大叔”,他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身姿筆挺,眉眼間帶著神氣,仿佛這世上一切問題都會被他找到解決的辦法。看上去就是個堅定又驕傲的家夥。

“我之前就答應過朧月要帶她出來了,作為兄長怎麼都不應該在自己的妹妹前出爾反爾吧。”

他又擔心道,“是論文出了什麼問題嘛?這個時間你的答辯應該還沒有結束。”

青年好像被安撫住了,“啊,不是什麼壞事,隻是科室新轉來一個病人可以為我的論文提供更多論點,所以我向藤野教授申請下周再進行答辯了。”森鷗外露出一點哀愁的表情,“本來想約邦彥一起去賞櫻呢,但要重新整理數據恐怕我們要錯過今年的櫻花了。”

森鷗外向來知道怎麼讓這個青年心軟。

“其實一起賞櫻也不是不可以,單純隻是數據整理的話我可以幫你。”

“真的可以嗎?”

“不過先說好我不是醫學生,落在論點上的東西我是幫不了你的。”

“這就足夠了,真是太謝謝你了,這樣不如我走之前再請你去泡次溫泉吧,聽說有一家溫泉可以邊賞櫻邊泡呢。”

——這都是什麼茶言茶語啊

在甜點店工作的麻衣看來這是再養眼不過的畫麵了,不論是帶著妹妹進來的哥哥,還是稍晚進來的哥哥的朋友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而那位看上去驕傲不好接近的青年稍稍放下身段向他的朋友撒嬌後,他朋友對他看似無奈實則放縱包容的態度也讓人心髒加速。

這位用詞故作端莊的小小姐也因為過於年幼,可愛得讓人隻想抱起來揉搓一頓。

“您好,這是我們店贈送的草莓蛋糕,請慢慢享用。”

得到三人感謝的麻衣轉身抱緊托盤,好像這樣就能緩解被過量美貌衝擊得過分活躍的心跳一樣。

朧月盯著跟兄長聊天的森鷗外,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著剛剛被分到她麵前贈品上的草莓,蛋糕上唯一一顆草莓在森鷗外同意後被邦彥分給了她,但她的叉子好像不是插在草莓上,而是插在這隻黑毛狐狸油光水滑的皮毛上。

——完全敗掉了

——不要靠近森屑,會變得不幸啊

等朧月再次拿起泡芙時它的外皮已經開始變軟了,她的心情好像也跟著泡芙一起變得軟塌塌的。“所以他是兄長的朋友嘛?”話剛說出口朧月就有些後悔,太直接了。

“是的哦,鷗外是我在國中時認識的朋友。以後朧月醬也會在國中認識不少朋友呢。”

“兄長騙人哦,他們不會讓我去學校的吧?”

邦彥知道朧月是個聰明又敏銳的孩子,她會感受到四宮家對她的態度也不奇怪,畢竟姐姐的意外去世還是給四宮家帶來了一些變化。

“放心,我向你保證,你一定可以像我一樣去上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