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徹眼角濕潤,水門也沉默了,他怔怔地看著那張全家福,歎了口氣:“節哀。”
徹啪的一下合上相冊:“沒什麼好不節哀的,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做忍者的,不都要習慣麼?——繼續收東西啦。”徹說著,自己動手把箱子裏的東西都翻出來。
把東西翻出來了,徹才發現,木葉鼠災嚴重。
衣服被咬的東一個口,西一個洞就不說了,連鍋瓢勺都遭了秧,上麵沾滿了老鼠屎,散發著異樣的味道。
對比起來,那個相冊簡直是踩了狗屎的幸運,才沒有遭受這樣的命運。
“算了,看來也不會有別的什麼可以用的東西了。”徹歎了口氣,他確信自己已經細致地翻過了,筆記本不在裏麵。
——希望是埋到地裏,誰也沒發現。
“咦?”水門微微挑起了眉毛。
“你發現了什麼?”
水門指了指徹手上的相冊:“那裏麵好像夾了什麼?”
徹抬起相冊,發現有一張白色的紙製品從相冊中露出一角。他輕輕地把它抽出來,發現那是一份信封,封皮上寫著:至吾妹。
字跡端正,紙質微黃。徹可以想象,很多年前,有人表情專注地寫下這行字。水門倒是很有禮貌地回避了。但出乎他的意料,徹打開了信之後,表情詭異地捅了捅他的胳膊,把信遞給來了水門。
信的內容很短。
見字如晤。
前段日子,我還在擔心阿徹那個孩子太過孤僻,老是走不出過去的陰影。不過現在看來是我操心太多了。他交了新朋友,兩人感情很好,性格也比以前活潑多了——哦,那個孩子叫做波風水門,是個挺乖的好孩子,不用擔心會把阿徹帶壞。我正在考慮讓阿徹學習加藤家的靈化術的事情,可是老是抽不出時間,真讓人苦惱。
最近,靜音也入學了,小侄女很聰明,理論課拿到了第一呢。小綱說,靜音有醫療忍者的天賦……咳咳,沒錯呢,就是千手綱手,阿妹啊,說不定你哥哥也要步入婚姻的墳墓了哈哈……不說了,我馬上就要上戰場了。
總而言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願你天上安寧。
署名,加藤斷。
下麵標注的日期是七年前。
水門五味陳雜地看著這封信,他有點忍不住把目光再度放在‘兩人感情很好’那一行,一時忍不住呆住了。但他很快地克製了自己的情緒,把信還給了徹:“收好吧。”
徹把信重新夾回了相冊裏,雖然他沒達成自己的目標,但現在的意外之喜,也稍微給了徹一點安慰:“我們走吧。”
臉皮厚如徹,也說不出去你家這樣的話。
兩人相安無事地回到了水門的宿舍。水門的屋子是木葉統一分配的,一廳一室一廁所,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但看廚具的擺放狀態,就知道水門平時很少在家吃飯。客廳中央擺了一個茶幾,還有幾個軟墊。而臥室水門暫時不允許徹進去——他說要好好收拾一下,剛好徹可以借這個機會洗個澡。
來日方長,徹確實也奔波得很累了,就沒有拒絕。
誠懇地說,徹對自己進澡堂這件事是沒有想歪的。
但他洗完之後,卻忍不住臉紅了。
——你說,這算是什麼事嘛,他從霧隱過來,帶了很多苦無手裏起爆符,結果沒帶一套換洗的衣服……甚至,連內褲都沒有……咳咳咳,他才沒有對水門為他準備的換洗衣服想歪呢,這,這明明很正常對吧,男生和男生之間不用講究。
徹穿著那件深藍色的睡衣,手扯著袖子,聞著上麵的氣息。
雖然徹很想詩意的想象,有水門的味道之類的,但實際上隻有很淡的樟腦丸味。
——可依然覺得,很高興。
徹出了浴室門,表情依然維持在這種微妙的神態中。坐在墊子上的水門誤會了,解釋說:“這件我沒穿過的,現在已經晚了,要新衣服隻能明天去裁縫店了。”
徹很想說,你穿過的我也不介意,真的!
發現自己自作多情的徹放下了手臂:“嗬嗬,謝謝了,找衣服真是麻煩你了。”
“沒有。”水門搖頭,兩人又陷入一片沉默,水門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噗的一聲笑起來。
徹愕然地抬起頭。
水門掩住了臉,但耳尖還是紅了起來,他悶悶地解釋:“就是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些沒穿過的衣服……自來也老師每年都會送我一套青蛙布偶裝……那個……”
徹腦門上拉下數道黑線,他明智地決定,不去問水門他腦補了什麼。
“嗯,對了。”水門轉開話題,但眼角由帶笑意,“我已經把床鋪整理好了,如果沒事的話,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