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新人,不會真的吃進去了吧?
這種靈異npc給的東西是能亂吃的嗎??
現在在boss眼皮底下,後果又已經釀成,卷毛隻能壓下心底的焦躁,惡狠狠地瞪著元欲雪。一時間,就算連專心準備應對boss的其他玩家都忍不住分神看了一眼這邊,心想卷毛對新人一幅虎視眈眈的模樣……雖然麻煩他去找了一趟人,倒也沒必要這麼生氣吧?又是攔人不讓進任務地點,又是眼神威脅的。
似乎是對眾多玩家分心的不滿,安德烈唇角的笑微微抻平,他突然道:“過生日,當然要許願。”
管家在一旁鞠躬遞上打火機,而安德烈則一邊撥動火機,一邊盯著跳躍出來的火光,兀自說道:“許願的時候,要關燈對吧?”
“是的,少爺。”
隨著管家答複的話語落下,所有的光源頓時熄滅了。
人類本能地會對黑暗感到抵觸恐懼。
何況現在還是處於危機四伏的求生世界中,哪怕這群玩家們頗有經驗,這會的身體也微微繃緊了。
沒有人說話。
光源被死死封鎖著,不露出一絲縫隙。
打火機的光沒有、蠟燭的光當然也沒有……濃鬱的黑暗像霧氣一樣遮掩在眼前。
有人不安地睜大眼,依舊看不見麵前任何景象。雖然早有預備安德烈不會隻是點蠟燭許願這麼無害,但這種漫長的黑暗、高度警惕的狀態依舊太消磨人的精神了。
行隊麵無表情。兔子收斂神色,略微顯得擔憂起來。而卷毛,他下意識地往元欲雪的方向挪了一下位置——
唯一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可能隻有元欲雪。
光源對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黑夜中視覺反而更加敏銳。
元欲雪很清晰地看到安德烈在暗下來的瞬間將火機扔到了一邊,唇角牽引著露出了一個極大的笑容,手摸在了剛剛切蛋糕的銀刀上,站了起來。
他在玩家們身後走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像一隻沉默的鬼魂。那些渾身緊繃的玩家們絲毫沒有發覺他們和boss就隔著一張椅背的距離。而安德烈似乎隻在扔掉了蛋糕的玩家身後徘徊——因為能取樣的對象太少,這個結論也不一定準確。
總之到最後,他似乎挑定了人選,站立在了裙子的背後。
一無所知的白裙子女孩還緊繃著坐在椅子上,白色的裙邊在之前不慎沾上了一點覆盆子醬,彌散出甜蜜的芳香來。
安德烈站在她身後,溫柔地拿手臂圍繞住了她,看上去像是即將把女孩攬在懷中一樣親昵煽情。然而那把鋒利的銀刀就懸在她眼前,對準她脆弱的、睜大的眼球。
安德烈微微調整了一下位置,刀鋒在她眉心比劃了一下,就以近乎不可思議的速度將利器刺下——似乎一瞬間,那柄刀能從她的眉心劃破到胸膛,剝開皮囊露出那顆鮮紅的心髒。
隻是在安德烈的笑容濃鬱起來前,刀刃卻不能再往前挪動半分了。
安德烈少爺的微笑略微僵了僵。
他的刀被牢牢地控製住了。
而握住他刀刃的元欲雪,也正靜靜地看著他。
那雙手修長漂亮,似乎適合做一切風雅的事,卻唯獨讓人想象不出它握著刀的模樣。指腹搭在刃口,抵住鋒利的一線,輕鬆得仿佛那柄戾器是從他手中長出來的。
安德烈試圖將它抽出來,但刀如陷進泥海,紋絲不動。
安德烈:“……”
於短暫的對峙和安德烈的錯愕下,宴客廳的燈光重新亮起來,元欲雪簡直稱得上是慢吞吞地收回手,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玩家們注意到安德烈居然來到了長桌另一邊,手上拿著切蛋糕的銀刀。
這一幕其實是很容易讓人聯想的,卻偏偏什麼都沒發生。
而玩家們思索時,他們聽見安德烈不大高興的聲音:“你不想說些什麼嗎?”
他質問的人是元欲雪。
“?”元欲雪抬頭看他,遲疑控訴,“……奶油沾到我手上了。”
安德烈:“。”
其他玩家們頓時被帶偏想法,指責地看向安德烈和他那把沾滿奶油的刀。你裝神弄鬼半天,就為了把奶油擦到別人身上嗎?
好無聊的npc,就算是“仇恨標記”,都顯得太幼稚了。
元欲雪在盯著手上的奶油很久之後,終於猶豫地選擇拿紙認真擦幹淨,而不是再收集一下數據。
虛驚一場,但兔子總覺得有些怪異之處。她打開隊內的特殊語音係統:“卷毛,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
“他……”
卷毛開口了,兔子嚴陣以待。
卷毛說:“好像有點可愛。”
行隊:“嗯。”
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