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康安公曆三月初。
初陽升起,映著不計其數的琉璃瓦片,偌大的皇宮裏,太監宮女步伐穩健前往各宮。
距離正宮央偏近的玉清小築中,一宮女推門而入,青煙緩升散出安神之息,正對的高座小案上,幾株略有頹敗的淡橘色玫瑰被換了下來,宮女撩開房柱旁落下的紗賬,輕聲喚道,“主子,該起身了。”
沉了許久,床賬後出了聲,似於中性,讓人聽著別扭了些,“出去。”
宮女身子一滯,互相看了看,“洗漱水已備好,奴婢告退。”
這新來的主子莫嬪也是奇怪的很,自從三日前被皇上臨幸住到這兒,凡是貼身的活兒都自己做,要麼就是皇上親自為他更衣,能得如此寵幸按理應該欣喜得意才是,他倒好,比他位分小的來巴結他,禮物倒是來者不拒,人卻不見,搞得後宮都在背後嚼舌根。
紹莫撇開床賬一角,瞧了瞧,沒人,重呼口氣翻了個身撓了撓還是短發的幾縷紅毛繼續睡。
他這是遭什麼孽,竟然穿到一個架空古代,叫什麼洛盛朝,以往學的曆史毛用不頂,還被這個康安帝威脅做他的嬪妃,不就是看了他尿尿嗎,就跟誰沒有似的,哪天找到廚房偷把菜刀,閹了他!讓他叫老子扮女人。
無電無趣無愛的爛地兒,鬧了兩天他發現真的沒法子回去,為了生活他隻好屈尊在皇帝的淫威下。
守在屋外的宮女見裏麵沒動靜,又等了會兒敲門問,“主子?”
喚了幾聲,一個重物砸到門框,“滾一邊去叫喚!”
煩躁聲一出,外頭的宮女嚇了一跳,愣是合了嘴巴,委屈的幾雙眼睛互望,低聲道,“脾氣好大啊。”
“以後小心點兒行事吧,罵罵就算了,要是責罰可就慘了。”
“巧知姐,可現在都日上三竿了,尹皇貴妃那邊還等著咱主子請安呢,再不起,可就遲了。”
門一旁身著青衣宮女服教誨小宮女的巧知便是這玉清小築的管事,“看這時辰,估計現在起也遲了。”
一旁秀氣的小宮女茗琉,著急道,“那可怎麼辦?聽說這尹皇貴妃罰人最是厲害的。”
巧知無奈搖了搖頭,“咱們主子氣兒大,若沒皇上的寵愛,估計你我就要分到別的宮了。”
茗琉咬唇,下定決心道,“我在問問主子起身了沒。”
“皇上駕到!”
門外高聲一喊,兩人轉頭小跑到宮殿口,眾宮女太監跪拜在地迎接聖駕。
步輦落下,一雙繡有雙龍戲珠的玄色金靴落入眾人眼中,低沉磁聲伴著些威壓感說,“你們主子呢?”
巧知皺著眉,眼神晃了晃道,“這時…主子許在打扮呢。”
“不用替他瞞了,八成還在睡覺。”說罷,皇甫筠曄向寢宮走去,推開門剛入眼的便是一個安靜躺著的軟枕,低聲笑了笑,合上了門,留下一幹眾人在院中等候。
茗琉皺眉小聲道,“估計尹皇貴妃要殺人了…”
巧知暗拍了她一下,“閉嘴。”
撩開床賬,上半身若隱若現的腹肌顯入眼,被子遮著下身,一條長腿翹起露著若有若無的內景,皇甫筠曄勾起嘴角,捏住他的鼻子,讓他被迫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