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意翻了個身,將燒紅的臉埋在軟軟的枕頭裏。而他似乎很執著要得到我的反饋。他那麼聰明,一早就知道我在假寐,他將我從床上撈了起來,強勢地圈在懷裏。我不敢動,從身到心都在顫抖,差點就破功,好在,這時候,電話鈴響了。有時候,人不能不去相信所謂的命中注定。電話是醫院來的,前腳還在呼喚的劇情君終於正式回歸了。唐大款病情加重,需要大筆資金醫治。原書中,女配也是因此緣由屈身九流。什麼病,說實話,那個醫生說了一長串專業術語,我真沒記清。倒是最後的所需支付的金額,他加重語氣重複了5遍,讓我沒齒難忘。40萬,我盤算了一番,自己名下隻剩一處房產。賣了房子應該留點盈餘,可以供我上完大學。可惜,我唯一的積蓄也沒了。不過總比賣腎好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腎,一個市價20萬,黑市裏才2萬。呃……不要再想了oo。當初女配就隻是為了區區40萬下海,太不值得了。可誰沒有一分錢難死英雄漢的時刻呢。女配啊,且看本作者我為你翻手反排命格,覆手複立乾坤。我掛上電話,小天便貼了上來,他一抬胳膊將我禁錮在自己的懷裏,另一隻手托在我的腦後,和長長的發絲糾結纏綿。他專心致誌地看著我,黑眸中繾綣著情深萬縷,流光浮現,仿若我是這世間上他最珍貴的寶物。可就是這樣他,親手將我推入無底深淵,讓我痛得無法超生。這一通電話如及時雨讓我醍醐灌頂,靈台清明許多。我不是不能接受男主對我的示愛,但,冰冷的記憶時時刻刻淩遲著我,我自認為自己穿越不是為了來談場幼稚的戀愛的。可如今暫且受著他的好,也未嚐不是最佳的權宜之計。我含糊地送上一個吻,印在他的眉間。可這麼個敷衍的吻哪裏能打發得了這小子。他略微動了動,更加靠近我。我的心一陣亂跳,雙手撐在他的肩頭,“人家肚子好餓。”說得極盡軟綿綿的,聽得自己牙酸了一大半。他的臉色微紅,目光聚焦到了我的嘴唇,眼裏滿是乞求和委屈的神情。我咬著牙,對著他的嘴巴碰了碰。誰知輕輕接觸竟成了導火線,他開始緊咬著我不放,微微吮/吸……我們的唇形弧度如此契合,熾然的氣息在彼此之間纏繞,相濡以沫,密不可分。良久,他依依不舍的放下我,深吸了口氣。“怎麼辦?”他寬大的手掌輕柔地摩挲著我的臉龐,“都吻上癮了。”上癮?我心裏咯噔一下。而後微不可測地向後挪了挪,我輕笑著說:“好了啦,我是個病人。嚶嚶嚶……”他拍了拍手,眉頭舒展,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好,今天燒你最喜歡的水煮魚片。”一個吻就能將他滿足成這樣,真還是個孩子,單純得毫不設防。我細細回憶著他留在我舌尖的味道,如嬰兒嚐到的第一口乳/汁般甜美。這滋味真得會上癮的。會上癮的,不可以上癮。我不斷告誡自己,我隻是在利用他而已。吃過飯,我們一起看電影。IPAD架在茶幾上,我想看治愈係的《Everycloudhasasilverlining》,而他要看暴力的《DjangoUnchained》。不過在我無情鎮壓下,他立馬歸順了我。《Everycloudhasasilverlining》字麵意思是每朵烏雲都有一圈銀邊。因為烏雲背後有陽光,才會鍍了烏雲一層銀邊,而陽光代表正能量,代表著光明,代表著幸福,所以中國官方的譯名為:《烏雲背後的幸福線》。看著劇中男女主人翁嬉笑怒罵,一麵互相揭傷疤一麵共跳一支舞。我的老毛病又起來了,我喜歡將我鍾愛的電影重新更名。而我不喜歡《DjangoUnchained》的原因之一就是昆汀起名真是神了,入木三分,點睛之筆,根本就沒有我的用武之地。《DjangoUnchained》--《被解放的薑哥》,多屍吊的名字!回到《Everycloudhasasilverlining》,我說應該叫《天光破雲》。小天搖頭,他說殺氣太重,太武打片。我又說:“那叫《風雨之後,總會見彩虹》?”小天表示很俗,不新穎,沒有給人耳目一新,過目不忘的感覺。我沉思了半天,“那叫《雲燈》怎麼樣?”小天還是不同意,他說太小清新,有點故弄玄虛。時間就在我不斷起名,他不斷否定之下匆匆而過。天越來越黑,我蜷縮在沙發裏,受傷的右腳翹在他的大腿上。他明明眼皮都貼在一起了,卻強打著精神陪在我身旁,時不時睜開一條縫,假裝附和我分析著毫不搭界的劇情,我也會輕輕笑兩聲不駁斥。我好喜歡現在的我們,沒有心事,沒有仇恨,沒有隔閡,相互坦誠。我將身體調整方向,鑽進他溫熱的懷裏。他似乎是不清醒的,低頭本能地吻我。這樣的日子對於我來說有一天爽一天,我並不抗拒,這一晌貪歡。他將他微涼的手伸進了我上衣。他手掌上特有的觸感,令我渾身像通了電一樣,亂顫不已。他低低的呻/吟,將我緊緊密密地箍向自己,用他頎長的身體不斷磨蹭著我。我可以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他的渴望。沙發上的抱枕滾滑至地板,電影默默地上了字母,屏幕裏的女歌手輕快地唱著歌:I’myoursilverlining,I’myoursilverlining……床邊的魚缸裏,兩條鳳尾魚大搖大擺地扇著炫麗的尾巴,好奇地望著我們。他黑發淩亂,睡眼婆娑,那雙唇因吻過我而飽滿鮮豔。睡衣的幾顆紐扣不知何時鬆開,露出魅惑醉人的胸膛。而我也是衣衫半褪,他懵懵懂懂的伸手,膜拜我胸口的曲線。劇烈的心跳,是為了更迎合他的撫摸,我已經忘記了掙紮。直到他用力地覆身將我壓製,他灼重的身軀將我胸膛中的原本的氣息全部擠榨出來,再填滿了他的,屬於他的,讓人迷戀和上癮的氣息。仿佛間,我是他的傀儡。我的心髒隨著他的跳動而跳動,我的鼻息跟著他的呼吸而呼吸。我忽然想起張小嫻說過,和單生異性同居,即使對方長得像豬頭,遲早有一天,你們會爬上同一張床。這不是愛,這隻是欲。這是不對的。我終於試圖推了推他,分開如斯糾纏。他閉著眼,又湊了過來,嘴裏咕噥了一句:“還要。”我抽出一隻手,狠狠地掐著他的臉皮。“嘭”的一聲,他從沙發上跌落,潛意思中為了保護我,放開我的手。我從沙發上坐起,看著他揉著自己的腦袋,一臉萎靡無辜樣。“Whatthefuck!”他痛極,低低咒罵了句。我撲哧笑出了聲,對他說:“Whatthefuck!對了,就是這個,Whatthefuck!這真是個好電影名!”